白阿姨拍照的時候,奚翎站在不遠處抱臂沉思,沒一會兒便注意到崽崽白嫩的皮膚上不僅有田媽留下的掐痕,腰側還有細細密密的淡紅色斑點,像極了他之前吃炒蝦皮時過敏起的疹子。
奚翎眉頭一皺,兩步上前將小不點的松緊褲腰翻開,才發現田媽沒給孩子穿秋褲不說,外褲的商標和一些成分明細表都沒剪。
五六張釘成一小沓就緊貼在崽稚嫩的皮膚上,看著就不舒服,更別說崽還對這些材質過敏。
看著紅疹上還有小孩留下的抓痕,奚翎另找人去拿剪刀,抬眸對上小崽崽濕漉漉紅通通的雙眼,壓下心中的罵罵咧咧:“難受怎麼不剪掉?”
霍星眠像是一時間忘記了恐懼,呆呆地眨了眨眼,用帶著鼻音的小奶音怯怯說道:“婆、婆婆說,小孩子,不可以,用、用剪刀。”
得,這又是老虔婆折磨孩子的小花樣。
原身喜歡作踐霍星眠發泄對婚姻的不滿,但也怕豪門老公哪天突然想起這個便宜兒子,所以原身和田媽這主仆二人十分默契從不在明面上留下把柄,每一項折磨都能找到合理的理由搪塞。
就像材質過敏的標簽不摘,最多算是田媽照顧不仔細,絕對沒法和虐待孩子牽扯到一起,盡是這種綿里藏針的爛招數。
不過田媽這壞胚雖有兩把刷子,能輕松規避虐待責任,但刷子沒毛,一旦奚翎否認曾經的贈予,田媽攢在手里的寶貝就都成了贓物。
奚翎深吸一口氣接過保姆遞來的剪刀,扯著孩子的褲腰和后領咔嚓幾下將商標剪個干凈。
片刻后崽崽的外褲被脫掉,露出兩條蒼白瘦弱的小短腿,膝蓋上是重重疊疊的紫紅色淤痕。
白阿姨沒忍住低呼出聲:“夭壽啊!”
霍星眠是田媽一手帶大的,三歲了還說話磕磕絆絆,經常兩三個字往外蹦,說長句還會磕巴,身體同樣發育不良,經常會平地摔倒,這一切都是田媽刻意引導造成的。
霍星眠的出身和老宅的態度注定他不會有什麼未來,田媽就想讓他更廢物些。
霍星眠越差霍家越不會重視他,這孩子就能一直被她捏在手里,向男夫人換些實惠的獎賞,也算物盡其用。
被刻意打斷學話,被反復言語威脅,又怎麼敢流暢清晰地吐字說話?
天天吃那些反感的素菜,經常被迫摔倒,又怎麼能健康成長?
哪怕奚翎之前對人類幼崽完全不感冒,這會兒的火氣也快將他的天靈蓋燒穿了。
好在警察并沒有讓他等太久,半小時后便隨著莊園的保鏢一起走了進來。
穿著制服的高大男人嚴聲開口:“是誰虐待兒童?”
田媽早就穩下心神,正老神在在坐在沙發里細細品茶。
雖然依舊無法理解奚翎的反常,但霍星眠身上的傷都是他自己摔出來的,房子里到處有監控存檔為她作證。
腰上掐那一把也可以說成奚翎突然發火令她恐懼失手,就算警察來了也拿她沒有辦法。
田媽氣定神閑地放下茶杯:“警官,您誤會了,只是我家小少爺不小心摔倒……”
奚翎剛好從二樓推門而出,向警察更正道:“是有人偷盜我的貴重物品。
”
第3章
說話間奚翎伸手搭上圍欄,從高處指向田媽戴著大金戒指的右手。
大金戒指黃澄澄的,款式老氣個頭大到夸張,像個厚重的金扳指,少說也要一萬塊。
但也不是田媽完全負擔不起的,而且款式上看并不像奚翎會選擇的類型,高大的男警察微微蹙眉。
稍慢一步的女警察猶豫抬頭向奚翎確認:“這金戒指是你的?”
看清樓上人的臉時,女警察聲音一頓,她就說為什麼莊園外圍了那麼多記者和狗仔,原來這就是奚翎的家啊,不過令她驚詫的還不止于此。
她平時工作繁忙,對娛樂圈的事情了解不多,除非是像奚翎這種「火」出圈的,昨天閨蜜發給她的瓜帖里有奚翎翻車片段剪輯。
她清晰記得視頻中的小明星雖身材不錯,但臉上糊滿油光活脫脫一個豬剛鬣,完全沒想到奚翎去油后這麼好看,說好的發面大饅頭呢?
要不是花花綠綠的穿衣風格實在太醒目獨特,她差點沒認出來。
奚翎卸妝前后差距太大,女警察難免走神了一瞬,不過緊接著便被田媽的尖聲否認打斷。
“您可不要含血噴人,這是我兒媳孝敬我的!”田媽邊說邊捂住右手,順勢將袖口處的手鏈偷偷解開,內心懊悔不已。
其實最開始她是不敢將奚翎送她的飾品戴在身上的,畢竟這些交易見不得光,她也怕人多嘴雜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時間一久,莊園上下由她把持,她的膽子也逐漸大了起來。
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奚翎的一切消費是有專人審核的,最穩妥的打賞方式就是奚翎用隨意購置的奢侈品送人,這些東西田媽不好太快脫手,堆放在那邊田媽又覺得沒由來的心癢,這才開始挑些不打眼的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