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車估計還不到二十萬,保險也不知道買沒買,看到撞了賓利不知此刻是什麼心情,會不會賴賬都說不好了。
此時光線已經很暗了,全靠車燈的照明,謝韜往本田走去,盯著駕駛座的位置。
然而駕駛座沒有動靜,副駕駛的門倒是先開了,從車上下來一個人,看不太清臉,但從輪廓身形上,謝韜可以確認,是一個非常高大的年輕男人。
對方也朝他走來,先開口道:“抱歉,是我們的原因,我們負全責。”
聲線低沉,態度不卑不亢,似乎對于撞了賓利并不驚慌。
謝韜倒有些吃驚了,不過距離近了他才看清楚,對方一身剪裁合宜的西裝,做工優良氣度不凡,看起來并非泛泛之輩。
“所有的維修費用我們愿意全部承擔,這是我的名片,報修后你可以隨時聯系我。當然,如果你不放心,我們也可以加個聯系方式,我先轉一筆預付金給你。”
謝韜的視線落到他遞出的名片上,非常低調的白色卡片,但是姓名處的那兩個字,卻讓他眼孔逐漸圓睜。
——江郁???
身為夏稀多年的私人助理,他有什麼愛好什麼禁忌,他自然一清二楚。
該不會這麼巧,眼前這個人,就是小夏總分手多年的初戀男友吧?!
謝韜忍不住再次打量眼前的人,即使他自己身材已經足夠高大魁梧,但視線仍要稍微向上兩公分。
對方的五官英俊中又帶著冷厲,身形精悍,一身黑色的西裝,襯出流暢的肌肉輪廓,不會過分凸出,卻也十分緊實。
謝韜幾乎可以確定,就是眼前這個人!
他將名片握入掌心,強自鎮定地道:“不用了,回頭再聯系吧。”
說完,轉身就走。
簡直是落荒而逃。
賓利車后座,夏稀的臉色已經緩了很多,看見謝韜上車,問道:“出了什麼事,有沒有傷到人?”
“沒,就是蹭了下,后車全責。”謝韜很快啟動車輛,“先送你回去,明天我再送去定損報修。”
夏稀唔了一聲,沒再說什麼,左手輕按著右手小臂,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江水浩蕩,在黑暗中已經逐漸看不清了。
黑色的轎車快速離去,江郁注視著車尾燈的方向,心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做投資這行的,靠的就是敏銳的洞察力。
從剛剛那人的談吐氣質上來看,他不像是賓利車的主人,更像是司機。
后座上應該還坐著人在,只是他放眼望過去,只有越來越遠的后窗玻璃,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但即使如此,他的心口還是很奇異地顫動了兩下。
江郁皺了皺眉,在原地駐足了片刻,才收回目光,朝本田駕駛座走去。
“下車,換我開。”他敲了敲窗戶。
陳維銀看到前車走了才松一口氣,連忙開門跳下車:“江郁哥,他沒訛我們吧?”
“沒有。”江郁淡淡吐出兩個字,長腿一邁,干脆地上車關門。
陳維銀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繞到另一邊副駕駛位子上坐下,抱怨道:“都怪前面那個車,突然減速干嘛!”
江郁重新啟動車輛,面無表情道:“以后車給你哥,你別開了。”
“怎麼?你擔心我啊?”陳維銀有些美滋滋的。
他才剛拿到本一個月,買了新車又不敢上路,陳維鑫沒空,他才賴上江郁來陪他提車的。
沒想到第一天就追尾了。
正暗自甜蜜著,耳邊忽然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我擔心你禍害路上其他人。”
前面紅燈,他已經提醒減速了,他還在加油門。
“明明就是擔心我!”陳維銀撅著嘴,不服氣地自我洗腦。
江郁沒再理他,踩了一腳油門,利落地打了把方向盤,加速給他送回家。
新的一周很快到來,賀明軒的入職手續辦的很順利,只不過他不在總部上班,而是在生廠基地的實驗室里。
夏稀這周也是總部實驗室兩頭跑,賀明軒剛入職有一些手續和培訓要在總部這邊參加,因此兩人時常一起兩邊往返,夏稀也不介意讓他搭自己的順風車,路上還能聊一下后續的工作計劃。
周六,夏稀帶著謝韜一起去赴商會的晚宴,他既然已經接手公司,那勢必要在圈子里露臉,結交一些人脈資源。
晚宴在萬豪酒店宴會廳二樓,酒店從外看宏偉壯觀,內部也裝修得金碧輝煌,大理石地板光可鑒人。
謝韜將車鑰匙交給門童,陪同夏稀從一樓進入。一樓大廳十分寬敞,中央甚至有鮮花圍繞的噴泉池,嘩啦啦的水聲伴隨著悠揚的鋼琴曲,在空中回蕩盤旋。
皮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夏稀繞過噴泉,再往前便是蜿蜒奢華的旋轉樓梯,直通樓上。
他往樓梯口走去,卻沒想到和另一個多年不見的故人不期而遇。
陳維銀聽到腳步聲,不經意轉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棕色細格紋西裝三件套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他后面還跟著一個黑西裝保鏢一樣的男人。
陳維銀的第一反應是這人衣品好好,西裝穿得像模特一樣,紳士又風雅。
待看清他的臉的時候,陳維銀直接愣在了原地,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