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他畢業已經有十年了,十年間他在清大讀完了碩士,并在碩士在讀期間就跟室友合開了科技公司,主攻家居智能領域,如今公司已經完成了幾輪融資,頗具規模了。
他才不到三十歲,稱得上年輕有為的典范。
據說長得也英俊不凡,更廣為樂道的是,他還有一個同性戀人,或者不應該稱作為戀人,據說他們早已經領證結婚了。
聽說他們是高中時期的同班同學,這也是為什麼陸神會對母校有這麼深厚的感情,捐贈了這麼一大筆錢。
夏稀聽著這段軼事,心中一動,忽然有些好奇。
他和江郁到禮堂后分開,各自回了自己的班級隊伍,舞臺前方已經擺好了長桌,還鄭重地鋪著紅色桌布和水晶銘牌。
夏稀坐在第五排,不算太后,他看向主席臺中間的位置,正是校長和“陸銘揚”的名字。
一陣喧嘩聲傳來,校長和一個穿著筆挺正裝,十分英俊的年輕男人,一起從舞臺側方走了出來。
那人眉眼有些冷峻,不茍言笑,只是側首聽校長講話的時候,神情還算謙遜。
他坐下后,第一眼沒有投向臺下正前方,而是看向了第一排偏角落的位置。
夏稀的目光跟著看著去,只看到一個發質柔軟而黑亮的后腦勺。
第一排都是老師,但那人光看背影就覺得很年輕,穿著簡單干凈的淺藍色短袖,不像老師,像是來聽課的大學生,安靜地坐在角落里。
夏稀目光轉回臺上,詫異地看到不茍言笑的陸學長,似乎溫柔地笑了一下。
整個動員大會進行地很順利,“陸神”不愧是“陸神”,任何場合都能應付自如,談吐得宜。
最后是互動環節,開始還是比較正經的人生探討,學術問題,后來不知誰起了個哄,或許是被高考的壓力壓抑太久了,忽然有人舉手道:“陸學長,聽說您和您的戀人曾經是同班同學,在學校里就開始戀愛了,我就是想問一下,怎麼能早戀不被發現還可以考上清大的?”
話音剛落,現場哄笑成一團。
陸神尚算淡定,一排角落那個背影,連后脖子都紅了。
“首先,我不認為高中談戀愛就叫早戀。”陸銘揚挑了挑眉,淡淡道:“只有心智不成熟的人談戀愛才叫早戀,而我比較早熟。”
校長在旁邊掩唇猛咳了兩聲。
陸學長繼續一本正經地道:“其次,能考到哪里,跟個人的智力和努力有關,我只能說,愛情使人進步。”
“啊!!!”臺下一片尖叫聲響起。
第一排那個背影,低頭捂住了臉。
校長在臺上咳的老臉通紅,始料未及,始料未及。
但有不少女老師,都發出了姨母般的微笑。
精彩紛呈的動員大會結束,夏稀順著人流往外走,在門口和江郁匯合,兩人路過走廊的時候,透過走廊的窗戶,看到樓下停著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校長正和陸學長還有穿淺藍短袖的那個青年,握手告別。
夏稀看到了那個青年的臉,真的是一個很年輕的人,面容白凈,圓圓的眼睛,看著像大學剛畢業,不像是陸學長的同齡人。
與校長告別后,陸學長先拉開了副座的車門,護著人上車后才去了駕駛座,驅車離去。
江郁看著樓下的方向,眼神深沉,若有所思。
晚飯后,夏稀去了天臺,不出意外,在上面看到了江郁。
他們沒有再一起吃飯了,林茵不讓他去食堂吃,夏稀沒跟她爭辯,只等著考完試后,徹底結束這一切。
天臺上,江郁正靠著圍墻坐著,指間夾著一根細煙,有白色的煙霧從他嘴邊吐出,夏稀想到了他們第一天見面的場景。
看到他走過來,江郁把煙摁滅了。
“怎麼又開始抽煙了?”夏稀蹲到他面前,捧著他的臉揉了揉:“說了戒煙的。”
“嗯。”江郁把煙頭扔了,將他抱進懷里:“偶爾困了,就抽一根。”
夏稀倚在他懷里,柔聲說:“那晚上早點兒休息,別熬夜了。”
“稀稀。”江郁壓著他的背,手臂收的很緊,似乎有些焦慮:“你相信我嗎?”
“當然。”
“聽說陸學長是白手起家,他到達今天的成就,只用了十年。如果給我十年,我一定不會做的比他差的,我也會讓你過得很幸福的!”
“嗯。”夏稀閉著,眼皮發燙:“我一直相信你的。”
“我以后會賺很多很多錢,都給你花好不好?”
“江郁……”夏稀嗓音發啞:“不要這樣想,不要給自己那麼大壓力,不是只有有錢才算成功,我跟你在一起,一直很幸福的。”
“不,我一定會讓你過得很好的!”他仿佛陷入了某種執念,“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要放棄,再給我一點時間就好!”
夏稀緊咬著牙,有眼淚無聲滑下。
原本最美好的青春歲月,此刻卻變成他們的牢籠。
他本是一陣自由的風,是他將他拉入了泥潭。
可是他也無法放手。
他們就像兩根緊緊纏繞的荊棘,即使會扎傷對方刺痛自己,也無法放開彼此。
“我不會放棄的。”夏稀道。
……
周五的時候,夏稀拿了一本書,請了最后一節課的假,趁著還沒下班的點,讓劉叔送他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