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打秦燁的事,夏稀是有記憶的,雖然林茵說秦燁沒事,可他還是擔心秦家人找江郁的麻煩。
況且今天是他的生日,雖然他早就跟江郁說了今天不能一起過了,但江郁一定會給他發生日祝福,如果遲遲收不到自己的回復,他一定會擔心的。
外婆正欲拿出手機,林茵忽然在對面放下刀叉,語氣強硬地道:“醫生說腦震蕩不能接觸手機電腦這些有輻射的,等再休息一天,明天好點兒了我帶你出去買手機。”
安靜的餐廳里,除了她的聲音,只剩下金屬餐具與瓷盤的磕碰聲,聽起來有些冷硬刺耳。
夏稀看著她不容置喙的表情,出聲道:“我就用一小會兒。”
“不行。”林茵果斷否決。
一瞬間,餐廳陷入絕對的寂靜之中,就連餐具摩擦的聲音都沒有了。
新加坡處于赤道附近,屬于熱帶雨林氣候,哪怕是冬天,氣溫也是二十多度。可是午后的陽光透過餐廳木窗照進來,卻仿佛沒有任何溫度,只剩刺眼的蒼白。
夏稀唇角抿了抿,垂下了眼眸。
外婆看看女兒,又看看外孫,嘆了口氣,終究沒有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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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會攤牌。明天休息一天,周四更。
家庭矛盾積累到現在,該爆發了。
第68章 我要回國
用完午餐,大家各自回房休息了。
夏稀等著爸爸回來,可是一直到晚餐,夏聿驍都沒有出現。
晚上依然是和外公外婆還有媽媽一起用餐,夏稀手腕上有傷,裹著紗布,外婆只以為是他摔跤的時候不小心擦傷的,見他中午吃得少,以為是拿餐具不方便,晚餐特意讓廚房換了中餐,還頻頻幫他夾菜。
餐廳里依然很安靜,只有外公外婆時不時關心他的聲音。
林茵沉默地在一旁吃飯,眉眼冷凝,似乎并沒有因為到了新加坡,外婆身體沒事而有所緩解。
這種沉默,有點兒像暴風雨前的黎明,透著一絲風雨欲來之勢。
用完餐后,菲傭拿過來剛烤的蛋糕,因為夏聿驍還沒回,家里又兩個病號,大家沒有大肆慶祝,只簡單讓他吹了蠟燭。外公外婆照例給了紅包,陪他吃了點兒蛋糕,然后便上樓休息了。
他們和夏稀一樣住二樓,林茵和夏聿驍則住在三樓。
夏稀洗完澡后,隱約聽到樓下電視的聲音,林茵煮了壺玫瑰花茶,正在客廳沙發上休息,等著夏聿驍回來。
外公外婆都在房間,房門關著,樓下電視的聲音掩蓋了夏稀的腳步聲,他輕手輕腳去了二樓書房。
書桌上放著一臺古董臺式電腦,初中的時候,夏稀還用它玩過掃雷。
他熟門熟路地開機,輸入密碼進入系統,先上網搜了一下秦氏還有秦燁相關的新聞,沒有對前天發生的事的報道。
手機不在身邊,電腦上沒辦法登錄微信,夏稀凝眉思索了一下,轉而登錄進了自己不常用的郵箱。
郵箱在學校檔案里備過案,如果有心找他,從校長或者班主任那里應該都能拿到。
夏稀看著登錄條一點點滑過,心里默默祈禱著最好沒有消息,無事發生。
可就在登錄成功的那一秒,十幾封郵件的提示從右下角彈出,夏稀的心臟跟著一震。
他點開收件箱,這些郵件來自不同的人,包括校長、向強、江照月,甚至還有陳維銀。
他一一掃過,簡短的標題里,無疑都是迫切想讓他回信的標語,陳維銀的郵件里,甚至充斥了大量的辱罵,罵他忘恩負義,罵他縮頭烏龜,罵他恩將仇報。
夏稀看著這些侮辱性的語言,握著鼠標的指尖開始發抖,并不是因此感到憤怒,而是一種巨大的恐懼席卷而來。
他忽略陳維銀語無倫次的郵件,分別點開向強和校長的郵件,屏幕上的藍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那一行行字依次從眼底掠過,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匕首,將他的眸光徹底割裂。
[夏稀,你現在在哪兒?我們打電話發微信都聯系不上你,麻煩看到郵件速回!]
[江哥那天晚上為了救你,把秦燁打成了重傷,秦家報了警,警察把他帶走了!秦家要告他故意傷害,因為江哥已經成年了,性質可能有點嚴重!現在急需你出面作證,他是見義勇為,不是故意傷害!這很重要!麻煩你看到消息給個回復!]
……
[夏稀,我是校長,那天晚上的事,雖然沒有第四人在場,但事情的真相,我想我大概能夠猜到。
江郁沖動打人,是他不對,但他初心是想保護你,希望你看在這份情誼上,站出來為他作證!我知道讓受害者出來作證,無異于二次傷害,你媽媽不同意出面,我們能夠理解,但我還是想直接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秦燁被鑒定為輕傷一級,他家里不肯和解,甚至給警局施壓,想要按故意傷害罪給江郁判刑。整個事件因為缺乏第三人的作證,江郁又不肯說出你的名字,警方無法判斷是否有其他受害者在場,只能暫時按故意傷害罪刑事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