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裸地躺在冰冷又骯臟的地上。
那一瞬間,江郁感覺靈魂都被撕裂,仿佛千萬支利箭穿胸而過。
新仇舊恨,通通涌上。
他痛到失去神志,視野變成一片血紅,心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殺戮。
他要殺了他!
他要殺了秦燁!!
“啊!!!”
他憤怒地嘶吼一聲,身形一晃沖進去,一腳踹翻了秦燁。
秦燁痛哼一聲,仰倒在地板上,還未反應過來,便見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疾風驟雨般的拳頭落在他的臉上。
砰砰砰的聲音持續響起,他毫無還手之力,鮮血從口鼻噴涌而出。
秦燁疼得躬起身子,解開的褲鏈里,還有未消下去的欲望,在內褲里撐起刺眼的一大團。
那是他要對夏稀行兇的兇器……
江郁額上的青筋全部爆起,憤怒到全身都在顫抖,他搖晃地站起來,對準他的褲襠就踹了過去。
“啊啊啊————”
一聲慘烈的喊叫響徹天際。
夏稀全身顫抖起來,他想要遮擋自己,可是手還被綁著。
疼……全身都好疼……
“江郁……”他嘶啞出聲,意識幾乎已經模糊不清,額上的冷汗混著眼淚一起滑落。
江郁渾身一僵,清醒過來一般,立刻撲過去解他手腕上的束縛。
領帶滑落,白皙的手腕上剩下兩圈深深的紅痕,江郁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痛,太痛了。這是他第一次哭,真的太痛了!
他脫下外套裹在他的身上,又給他拉上褲子。
夏稀抓著他的手,吃力地道:“他沒有……沒有得逞……”
像是一個想要自證清白的孩子。
江郁的眼淚掉的更兇了。
“別說話,我馬上帶你離開!”他要去拿他的羽絨服,夏稀卻不敢放開他的手,害怕地縮在他懷里。
“不要走……我有反抗,我反抗了的……”
江郁緊咬住牙,一顆心仿佛被絞得稀碎,喉嚨里都是滾燙的血腥氣。
“別說了……我知道,稀稀最勇敢了,我都知道!”他的聲音啞的不成樣子,收緊手臂,打橫抱起他:“別怕,我們一起走!”
他起身扯過椅背上的羽絨服,抱著夏稀匆匆往外走。
敞開的宿舍大門里,只剩下滿臉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秦燁。
江郁抱著人才剛走到樓下,夏稀便痛苦地掙扎起來。
“我頭好疼……”
“頭疼?”江郁心臟一緊,有些不知所措。
“放……放我下來,我想……我想吐……”
江郁才剛放他下地,夏稀便推開他,跪倒在地上,嘔吐起來。
他晚上沒胃口只喝了點清粥,這會兒吐的幾乎只有酸水。
“稀稀!”江郁渾身發涼地跪倒在他旁邊,冰冷的雪水浸濕了兩人的膝蓋,他扶著夏稀的肩膀,驚慌地問道:“你怎麼了?我們去醫院,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給我爸爸……打、打電話……”夏稀強撐著最后一絲神志,從羽絨服口袋里拿出手機,“打給我爸爸……”
江郁攬住他的身子,快速地去找通訊錄,可是打過去,電話無人接聽。
夏稀額頭抵著他的胸口,難受地悶哼出聲。
他想起來,夏聿驍在新加坡,不在國內。
“劉叔……”
他最后報了一個名字,身體一軟,意識徹底陷入黑暗。
第67章 外婆病重
夏稀再次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在病房里醒來,頭仍然很疼,腦子里一團亂,還來不及理清昨晚的事,便被林茵告知,外婆得知他受傷的事,心臟病發作在新加坡病重,她們今天要連夜趕去新加坡。
夏稀徹底懵了,“心臟病發作”、“病重”這幾個字眼,猶如幾道驚雷,將他本就混亂的思緒,徹底擊得粉碎。
主任過來給他做了復查,昨天他撞到了后腦勺,有輕微的腦震傷,身上還有些擦傷,按理說需要臥床靜養,但由于外婆的病情,這邊確認沒有其他內傷后,林茵便讓醫院辦了出院。
司機急匆匆送來證件,開車將母子倆直接送去了機場。
整個過程都是混亂的,夏稀如同一個玩偶一般,按照著指令向前。
他頭暈的厲害,想找手機也沒找到,林茵說昨天和劉叔一起趕到學校,送他去醫院的路上匆忙間把手機弄丟了,等到了新加坡再補辦。
夏稀不知道他昨天暈倒后,又發生了什麼,秦燁的事如何處理,學校今天應該也放假了,不知道這件事有沒有傳開。
林茵只道秦燁昨晚就被他家里人接走了,人沒事,學校里也沒有傳開,讓他放心。并且保證不會輕易放過秦燁,讓他別再管這件事,交給他們大人來處理。
夏稀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但他頭太暈了,外婆的事又壓在心頭,他理不出個所以然,只是想到江郁,還是不放心問了出來。
“江郁呢?是他救的我!他沒事吧?”轎車后座上,夏稀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林茵的表情。
“他能有什麼事。”林茵臉色淡淡的,似乎不想多提,“他救你,我自然會感謝他的。”
正說著話,前方遇到超車,車子急剎了一下,夏稀的身體隨之劇烈一晃,眩暈感傳來,他的臉色頓時又煞白了下去。
“小乖!”林茵驚呼一聲。
夏稀的瞳孔微微放大,昨晚的畫面再次浮現眼前,秦燁的聲音仿佛還縈繞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