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帶我進去嗎?你帶我進去吧!”秦燁急切地看著陳維銀:“你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陳維銀心里呸了一聲,面上卻笑道:“我不能帶你進去哦。”
開完笑,他又不是傻子,帶人進去是要負連帶責任的,誰知道他進去要干嘛。
“——不過嘛,”他話鋒一轉,又道:“想進去,也不是沒有辦法。”
秦燁愣愣地看著他,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好像生怕他反悔。
陳維銀嫌棄地湊近一步,忍著刺鼻的酒氣,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然后揚長而去。
想進去,不一定非要走正門啊。
陳維鑫以前和江郁怎麼逃課的?還不是翻墻出去。
學校里有一處矮墻,墻后面正好還有兩個樹墩,對于他們這種腿長的,輕輕松松翻過去。
陳維銀不知道他喝這麼多酒,會不會先摔死自己,也不知道他進去到底要干嘛,反正他只是隨口一提,人又不是他帶進去的,后面發生什麼,自然跟他沒關系了。
回到后臺,同伴們都很著急:“快到我們了,你怎麼才回啊!”
有人嗅了嗅鼻子:“誰喝酒了?我怎麼聞到酒味了!”
陳維銀聞了聞自己的衣袖,有些心虛,但又梗著脖子否認道:“不知道呢,剛剛去了趟廁所,路上好像遇到個喝了酒的人,也不知道是誰。”
“行了行了,快候場準備吧!下下個節目就是你們了!”統籌在一邊趕緊催他們。
角落里的夏稀也清醒過來,跟江郁一起去檢查他們的樂器。
舞臺上的節目輪換,很快就到了陳維銀班上的舞臺劇,他們表演的節目是節選自莎士比亞的經典戲劇《奧賽羅》,劇情和《羅密歐與朱麗葉》類似,是一個愛情悲劇。
臺下的氛圍似乎低落下去不少,盡管舞臺布置華麗,大家的裝扮也十分具有歐式風情,但壓抑的劇情還是讓節日的喜悅被沖淡了不少。
手機持續地傳來震動聲,袁小小低頭看了眼,秦燁還在給他打電話。
周圍都很安靜,他的手機震動似乎有些突兀,旁邊的賀明軒看了他一眼,袁小小有些尷尬地點了拒接,然后徹底切換成靜音。
還未放下手機,屏幕上又顯示出一條短信。
秦燁:我已經進來了,你不接電話,我就自己去找禮堂了。
袁小小看著那句“已經進來了”,嚇了一跳,不知道他怎麼進來的。
可是夏稀他們的節目馬上就要開始了,如果他闖過來搗亂,不知道又會鬧成什麼樣子。
他們幾個人為這個節目付出了多少,袁小小也看在眼里,生怕又因為秦燁生出什麼亂子,只好趕緊回復道:你在原地等我!我馬上出來!
至少先穩住他再說。
袁小小收了手機,貓著腰出了禮堂。
《奧賽羅》已經進入到尾聲,舞臺上的燈光暗下去,紅色的大幕拉起,主持人上來串場,留給工作人員布置舞臺的時間。
2班和6班的同學都打起了精神,甚至其他年級其他班的人,聽說有學神夏稀參與,也紛紛伸長了脖子,翹首以待。
主持人報完幕,退了下去,燈光還未亮起,舞臺上一片黑暗,底下也是一片寂靜。
忽然,一束聚光燈打在左邊的舞臺上。
那里橫放著一架古箏,古箏前坐著一名白衣公子,公子長發如墨,半披在肩上,額前垂著兩縷龍須劉海,整個人清雅如畫。
臺下有尖叫聲響起,剛剛因為舞臺劇而萎靡的氣氛,瞬間重新爆發。
可是隨著第一聲琴音響起,臺下又安靜了下來,大家屏息凝視著。
聚光燈里,夏稀雪白的臉格外冷冽,眉眼間的英氣加重,彈琴的動作不再像上次那樣柔和,反而有一種金戈鐵馬氣勢恢宏之感。
箏音激越,他的動作分明很快,卻又給人一種不疾不徐的運籌帷幄之感。
短暫的十幾秒后,聚光燈暗了下去,大家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右邊的聚光燈又亮起一道光束。
邵佳欣一身鉚釘皮衣,扎著高馬尾編著利落的臟辮,畫著煙熏妝,非常酷颯地彈著貝斯,氣勢毫不相讓,仿佛是在迎戰。
這種巨大的視覺反差,又引起了臺下一波強烈的尖叫。
太帥了!太牛逼了!!
可是這還沒有結束——
兩邊各四個人,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樂器,每個人都有單獨的battle時間,觀眾的腎上腺素一波接一波地飚起。
最后對戰的是中國鼓和架子鼓。
中國鼓氣勢磅礴,有一種古典大氣之美,架子鼓則氣氛強烈節奏鮮明,給人一種熱烈狂放之感,總之各有千秋。
可是夏稀的視線,卻無法從對面移開分毫。
全場唯一的那束聚光燈,正打在江郁的身上。
他同樣穿著一身酷帥皮衣,T恤上還有野性的骷髏頭和亮片,黑色的短發向后抓起,眼妝也帶著幾分野性。
夏稀坐在黑暗里,肆無忌憚地盯著他看。
江郁似有所感,也朝他看去。
兩人旁若無人地對視,江郁的眼神溫柔深遠,動作卻依舊瀟灑有力。
鼓點的節奏非常密集,全場的氣氛被推至高點,夏稀聽著耳邊的歡呼聲,看著對面的人光彩奪目的樣子,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