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反對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要用更大的聲音回擊回去。
他是一個獨立的人,他擁有選擇的權利!
別人都不讓,可他偏要!
他要江郁。
要把自己最好的東西,全都完整地交給江郁。
他要讓江郁成為勝利者,永遠將秦燁這類自命不凡的人甩在身后。
他要被江郁占有,他要從身到心,完完整整地屬于江郁。
他要撕開身上束縛的那道網,他要探出水面,要和江郁一起,大口地呼吸。
在這一刻,夏稀忽然看清了,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他想要的很多,但其實又不多——他想要的只有愛和自由。
更衣間的門被打開,夏稀跟在江郁身后,一前一后地出去。
原本喧鬧的眾人,忽然像被點了啞穴,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大家的視線,全都集中在剛換完衣服的夏稀身上,甚至隱隱有抽氣聲傳來。
明亮的白熾燈下,只見他一襲白衣,長身玉立,臉頰透著粉紅,眼里含著春水,嘴唇不點而朱,清冷中又蘊含著無限風情。
“我靠……”不知是誰,發出一聲感嘆。
這要擱古代,絕對是禍國殃民的角色!
大家的眼神就跟餓狼看到肉骨頭似的,江郁不爽地皺起眉,全然忘記了自己剛才也是這樣。
“看什麼看?忙你們自己的!”他罵了一聲。
大家礙于他的威壓,紛紛移開視線,只是還是有人忍不住偷看夏稀。
實在是……太他媽好看了!
學神為什麼連臉都是神級的?!
女媧捏人的時候可不可以公平一點???
夏稀倒是無所謂,他早就習慣了各種各樣的視線,只是無意中掠過陳維銀的時候,看到對方站在原地,咬牙恨恨地看著他。
或許剛開始,大家還覺得陳維銀的裝扮復古精致,圍上來搭訕的很多,但現在毫無疑問的,他已經淪為背景板。
他孤零零地站在一旁,視線直直地盯著夏稀嘴唇的位置,雙拳慢慢握緊。
明明進去之前還好好的,現在紅成這樣,鬼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夏稀沒有理會他的敵意,或者說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里,轉開視線和江郁出去等待化妝了。
晚上六點半,主持人登場,晚會準時開始。
大禮堂已經坐滿了人,隨著主持人的開場白響起,會場漸漸安靜了下來。
后臺仍然熱鬧,排在前面表演的團隊,幾乎都在原地候場中。
夏稀坐在一角,已經做好了造型,此刻正靠著椅背閉目休息。
江郁則如同最衷心的侍衛,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公主身邊,虎視眈眈地盯著周圍,阻止任何想要過來打擾的人。
陳維銀同在后臺,試了幾次想要過去找他說話,都被他的視線喝退。
他癟了癟,委屈的厲害。
恰好他們節目有個重要道具出了問題,臨時聯系了商家過來更換,已經到大門口了,需要人去拿。陳維銀不想再看那兩人一眼,主動攬了差事,氣呼呼地出門了。
校門口十分冷清,此時大門已關,保安也縮在門衛室里看手機視頻。
陳維銀出示了學生卡,然后出門去拿東西,回來路過花壇的時候,被上面坐著的一團黑影嚇了一跳。
花壇這邊的路燈被樹蔭遮擋,本就半明半暗,模糊不清。
那黑影坐在花壇邊,低頭捧著臉,看起來一大團,還酒氣沖天。
陳維銀罵了句靠,條件反射地往后跳了一步。
人影被驚動,慢慢抬起了頭。
陳維銀瞬間睜大了眼,以為自己看錯了,又有些害怕地湊近了些確認。
秦燁的容貌并不算平庸,況且還在學校里跟夏稀起過爭執,他記憶深刻,絕對不會認錯。
“你在這兒干嘛?”陳維銀奇怪地問道。
秦燁喝了很多酒,早就有些神志不清了,看著眼前的陌生面孔,思維混亂地道:“你認識我?”
“你不是夏稀的朋友嗎?”陳維銀挑了挑眉,加重了“朋友”兩個字。
秦燁一聽到夏稀的名字,仿佛過電一般,瞬間躍起,抓住他的手道:“你認識夏稀?那你帶我進去找他行嗎?”
“你干什麼!”陳維銀甩開他的手,像遇到什麼變態一樣,退后一步道:“你想進去?”
“是,”秦燁痛苦地揉了把臉,腳步有些虛晃,“我進不去!”
他們學校也在舉行元旦晚會,甚至禮堂布置比這里更壯大豪華,同學們也各個打扮得精致耀眼,可是他忽然覺得很孤獨。
原定的他要表演鋼琴獨奏,彩排的時候,他坐在鋼琴凳上,忽然想起去年和夏稀一起在宴會廳四手聯彈的場景。
可是一轉眼,什麼都變了。
痛苦不甘的情緒再次涌上來,他跑了出去,喝了很多悶酒,然后頭腦一熱打車來了這里。
保安依舊不讓他進去,甚至把他當一個鬧事的醉鬼,揚言再糾纏就報警抓他。
他在這里只認識夏稀和袁小小,夏稀把他拉黑了,他打給袁小小,袁小小也不肯接。
他怕袁小小不知道是自己,還發了短信解釋,可是袁小小仍然不肯來接他,還讓他離開。
秦燁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挫敗過,所有的人都拒絕他,所有的人都討厭他,仿佛他是一個最不入流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