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燁踉蹌了一步,看著他們親密無間的樣子,眼里泛出血絲。
他確實不需要借禮服,他來這里,為的就是見夏稀一面。
他知道夏稀今天會過來拿衣服,他想見見他而已,卻沒想到又看到他和江郁在一起。
上次在私家偵探的鏡頭里,看到的也是這樣的畫面。
他從里面找出兩張角度最好的照片,發給林茵試圖挑唆的同時,也在往自己心里捅刀子。
可能做壞事就是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可是他失算了,林茵不僅沒有站在他這一邊,還反過來叱責了他一番!
秦燁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以前夏稀和他要好,林茵也很喜歡他。
可是他們都變了,就連袁小小也拒絕他!
他是從小到大的天之驕子,從來都是被人艷羨的存在,可林茵的信息,就像一個火辣的耳光,直直地扇在了他的臉上。
他甚至連回復解釋的勇氣都沒有。
因為他那點兒拙劣的小伎倆,早就都被看穿了,他就像一個被人當面扯下遮羞布的小丑!
秦燁的臉色青紅交加,眼里血色更甚,夏稀沒有心思理會他復雜的心理活動,只是拿著手機快速叫到了車,和江郁一起離開。
出租車漸漸駛去,窗外的街景不斷后退,夏稀松了一口氣。可是很快,秦燁那輛銀色奔馳就從后面追了上來,像瘋了一般,狠狠別了一下他們的車。
出租車司機嚇了一跳,罵了句國罵,連忙減速躲開。
車子劇烈一晃,夏稀肩膀撞到車門上,發出一聲悶響。
“稀稀!”江郁臉色一變,迅速將他拉過來護進懷里。
還好秦燁只別了那麼一下,就一腳油門開走了。
“他奶奶的孫子!開奔馳了不起啊?”出租車司機氣得差點頭頂冒煙:“哪里來的臭傻逼!別讓我再碰見他!”
“沒事吧?”江郁低頭詢問。
夏稀搖了搖頭,臉色有些泛白,不是很疼,就是有些被嚇到了。
江郁也氣得不輕:“他媽的,他是不是有神經病?”
夏稀揉著肩膀的位置,心情也有些復雜。
秦燁以前雖然是有些自以為是,加不可理喻,但還不至于這麼偏激。
他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你以后再見到他,一定小心,千萬不要跟他單獨相處!”江郁不放心地交代,想到那傻逼的樣子,又咬牙切齒地道:“最好別讓我再碰到他!”
兩人順利回到學校,這段小插曲暫時被拋諸腦后。
下午大家一起在禮堂彩排,除了他們節目,還有其他的十幾個節目一同入選,其中就包括陳維銀和班上同學共同排練的一個話劇。
禮堂里十分熱鬧,陳維銀跟花孔雀似的,早就換上了歐式的宮廷禮服,興奮地穿過眾人,跑到江郁面前道:“江郁哥哥,太好了,我們可以一起上臺表演節目了!”
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要表演同一個節目。
樂團的其他人面面相覷,有幾分無語,邵佳欣更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不過陳維銀不在乎,他只看得到江郁一個人,也只愿意和他說話。
只不過江郁心情不佳,敷衍了他兩句,又轉頭將注意力全放到夏稀身上。
禮堂雖然開著暖氣,但不至于太熱,他的臉頰卻暈著不自然的潮紅。
江郁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溫度確實比早上高了。
他心里一沉,唇角也沉了下去,臉色看起來有幾分兇狠嚇人。
陳維銀臉上的笑僵了僵,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下去。
他看看江郁,又看看旁邊的夏稀,心里默默祈禱這人最好徹底病倒別上臺算了!
然而,夏稀比他想象得要堅強。
下午四點,化妝師過來依次化妝,先給主持人化,然后按節目出場順序化。
主持人化妝的間隙,其他表演人員開始換服裝了。
男生的服裝間是一個大通間,只有兩個單獨的更衣室,反正都是男生,被看了也沒什麼所謂。
只是江郁怎麼可能允許別人都來圍觀夏稀換衣服,他憑借著過往的威名,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先霸占了一個給夏稀用。
夏稀又吃了顆感冒藥,然后拿著衣服進去了。
古裝的衣服層層疊疊帶子很多,并不好穿,但這不是關鍵。
夏稀看著手里的衣服,馬上就要上臺演出了,一切都仿佛塵埃落定,可最近的一系列事情,卻仿佛自動播放的錄影帶一般,在眼前一一重放。
晚會結束,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18歲的生日,意義總歸是不一樣的,他和江郁說好了要一起喝酒的,可是林茵卻改變主意,決定今年不辦生日宴了。
夏聿驍正在新加坡出差,正好明天接上外公外婆一起回國,兩家人準備一起在夏家老宅給他過生日,并且還要住一晚。
夏稀沒有辦法和江郁在生日當天見面了。
一起過生日的約定,注定要食言了。
他們仿佛兩個走入窮途末路的人,無數的關卡橫亙在前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壓力從四面八方涌來,夏稀閉上眼,呼吸有些沉,也有些燙。他感覺胸口很悶,像被困在深水之下,迫切地想冒出頭呼吸,卻被一張無形的網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