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午后的陽光正好,舒適而溫暖,夏稀拿著一袋喂鴿子的面包,找了個湖邊的樹下,開始支起畫板寫生。
Uncle Gee沒再管他,和他的朋友肩并肩散步去了。
夏稀一個人安靜地畫了很久,夕陽西下,圍著他的鴿子越來越多,微風拂過湖面,泛起金色的漣漪。
夏稀看著眼前的美景,緊繃的神經逐漸舒緩了下來,他停下畫筆,不再執著于畫出精美的畫作,而是走到鴿群中,揚手撒下一大把的面包碎。
成片的鴿群被驚地飛起,翅膀撲騰的聲響,仿佛最歡快的樂章。
夏稀微微笑了起來,回首想去尋找Uncle Gee的身影,一轉身卻發現,Uncle Gee和他的朋友正坐在花壇邊接吻。
周圍飛鳥成群,行人悠悠路過,他們陷在自己的熱戀里,無暇理會。
夏稀愣愣地看著他們,感受著此刻的浪漫和自由,胸中仿佛有蓬勃的情緒噴涌而出。
原來這不是秘密,是光明正大的愛意。
夏稀再次放棄了畫了一半的鴿群,他回到別墅的畫室里,用了一晚上重新復刻了天臺的晚霞。
第二天,夏稀將這幅全新的《天臺》帶去了畫廊,送給了Uncle Gee作為臨別禮物。
“我要走了。”夏稀與他擁抱告別。
他定了一天后的機票回國,比原計劃提前了三天,理由是這趟新加坡之行得到了許多靈感,想回國向老師請教學習。
因為本身也接近開學了,林茵沒有特別反對。
Uncle Gee看著還未裱框的畫作,眼里閃過一絲難以置信和驚艷:“這是你畫的?”說完又懊惱地拍了拍頭:“sorry,這麼說似乎不太禮貌,我只是想說,真的特別漂亮!amazing!”
夏稀笑了笑,沒有介意,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這個人……”Uncle Gee指了指畫布右下角,站在天臺圍欄邊的一個剪影,雖然沒有畫出他的五官,只能看出一個修長落拓的輪廓,但夏稀的筆觸卻格外厚重。
“他是對你很重要的人嗎?”
夏稀的目光也落在了那道身影上,原本就漂亮的五官也仿佛被鍍了層柔光。
“嗯。”他再次輕輕點了下頭。
新加坡飛國內的航班準時起飛,夏稀帶回去的東西,除了那幅畫了一半的鴿群圖,還有手腕上的一串紫檀手串。
離開前的最后一天,他去外公的古董店里挑的這條手串,一起帶回了寧市。
落地后,他給江郁發了條定位,然后哭訴:終于呼吸到祖國的空氣了!通體舒暢~扭扭.GIF
江郁問道:提前回了?
夏稀:嗯啊,該逛的都逛了,作業也都做完了,沒什麼事了!
江郁:那你后面怎麼安排?
夏稀:暫時沒有安排,你呢?
江郁:我也沒什麼特別的安排,不過明天有滑板表演,想去看嗎?
夏稀:在哪里?你參加表演嗎?
江郁:在俱樂部里面,你想看的話我可以滑。
夏稀: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動作?
江郁:不會,會有防護措施。
夏稀:好呀。[轉圈圈]
兩人迅速達成一致,夏稀將老師畫室的位置發給了他,道:你明天先來這里接我好不好?
江郁很快回了個“好”字。
老師的畫室在偏南外環一點的地方,不在鬧市中,但也不算太偏遠。
吃過早飯,夏稀便以去畫室學習為由,帶著那幅鴿群圖,乘車去了老師的畫室。
春節假期還沒過完,老師畫室里十分清凈,夏稀將那幅畫了一半的畫給老師看,老師果真夸贊他,意境上較之前仿佛多了一分靈性。
夏稀趁機提出想去濕地公園寫生,獲得更多來自大自然的靈感,老師欣然同意。
上午十點鐘,江郁準時到達了畫室樓下,夏稀備著他的畫包,從樓道臺階上輕松躍下,然后一步步到了江郁面前,仰頭看向他:“好久不見。”
不知是樓上的暖氣還是樓下冷風作祟,夏稀的臉紅撲撲的,眼睛卻漆黑濕潤,折射著冬日冷肅的日光,看起來依舊如記憶里一般清亮。
江郁原本冷硬的面部輪廓,一點點軟了下來,薄唇彎起,露出一點兒熟悉的肆意的笑容:“好久不見。”
兩人并肩走著,江郁一手拎著滑板,另一只手熟練地接過他的畫包。
俱樂部的表演是兩點開始,這會兒到的還早,室內開著暖氣,夏稀卸了羽絨服,穿著輕便的毛衣和牛仔褲,在江郁的指導下重新嘗試著玩滑板。
室內的障礙和坡道都更專業,除了他們,還有幾個八九歲模樣的小孩戴著頭盔和護膝護腕,在U型坡上熟練地溜著滑板
“我是不是很笨?”夏稀扶著江郁的手臂,有些苦惱地看著旁邊小孩麻利的動作。
他仍然無法獨立上板和平地移動,只能將江郁當成人形拐杖,跟半身不遂似的在30度斜坡上嘗試著溜溜。
想起在Uncle Gee的畫廊里看到的那幾個小孩,怎麼現在小學生都這麼厲害的嗎?!
他竟然連小學生都比不過?!
“還好,你這樣總算是給我們普通凡人留了條活路。”江郁穩穩地抓著他。
夏稀竟無言以對。
哪怕只是這樣小兒科地玩了半個小時,夏稀仍然出了些汗,渾身的多巴胺也隨著運動快速分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