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座位上,目光緩慢的掃過前排和后排的觀眾,但一無所獲。
難道真的是幻覺?
連清澤蹙起眉。
旁邊的顧知寒問道:“怎麼了?你從剛才出來就不太對勁。”
連清澤搖搖頭,說:“沒事。”
沒多久比賽結束了,連清澤不出意外的得了第一。
顧知寒興奮道:“恭喜你!”
舞臺上,連詩語穿著燕尾服代替他站在領獎臺上,捧著獎杯沖他搖晃。
但市比賽前三名又會在十二月底代表本市參加全國比賽,全國比賽的地點不在琳瑯市,連清澤瞇起眼,到時候還需要找個借口離開嬴家幾天。
比賽結束后,顧知寒請連清澤和連詩語吃了頓大餐,吃完后連清澤打車回家,顧知寒則讓自家司機連夜送連詩語回喬開市。
不僅連清澤要上課,連詩語也是要上課的。
顧知寒拿著連清澤的琴,說:“明天見。”
連詩語:“我不能明天見,我得等下次咯。”
連清澤笑著道:“我們還可以考一個大學,到時候我應該也能離開嬴家了。”
連詩語:“那可不行,我考不上,你那個腦子真是逆天了,又要練琴又要學習,還都能拿第一,我都懷疑小時候在媽媽肚子里,關于智慧的營養全被你搶走了。”
說完,三人又一起笑出聲。
顧知寒道:“我成績也不行,但我可能要出國。”
連清澤拍拍他的肩:“沒關系,只要不死總有再見的一天。”
顧知寒猛地一勒連清澤的脖子,故作生氣:“怎麼說話呢!”
三人分開。
連清澤回到嬴家時天已經快黑了,只有淺淺的一層天光。他抬頭看向嬴家二樓,嬴獅的房間窗戶是黑色的,他還沒回來。
他打開門,意外的在一樓撞到嬴樓在磨咖啡。
嬴樓笑道:“坐,給你來一杯。”
他穿著白襯衫,西裝放在椅子上,發型像是用心打理過,右眼框夾著單片眼鏡,細長的金色鏈子一直垂到胸前。
連清澤好奇道:“嬴樓哥哥是出去參加了什麼聚會嗎?”
嬴樓知道他在指什麼,笑道:“沒有,只是一點泡咖啡的儀式感。”
“……”
你們有錢人真注重儀式感。
咖啡喝到一半,大門響動,連清澤看過去時只有嬴獅正在玄關換鞋。
這里不得不提一下,嬴獅的父母又出去了,家里只有他們。
嬴獅走進來,目光掃了一眼連清澤,隨即往二樓走去,連招呼都懶得跟嬴樓打。
連清澤驚訝的往嬴樓看去,嬴樓不動聲色,瞇著狐貍眼繼續品嘗咖啡,完全沒有要計較嬴獅失禮的樣子。
這不對勁,嬴樓最喜歡的就是用嬴家家教來約束嬴獅。
察覺到他的視線,嬴樓微笑:“怎麼了?詩語妹妹。”
語氣倒是很正常,就是問得連清澤有些心驚膽戰的。
“沒……沒什麼。”他啾了一口咖啡,緩緩收回視線。
嬴樓喝完以后將一套杯具丟下,對連清澤道:“還要麻煩詩語妹妹喝完將它們清洗一下,我先回房了。”
連清澤:“哦,好的。”他掀起眼瞼,瞅著嬴樓離去,連忙一口喝完被子里的咖啡丟進水池沖洗。
嬴家的氣氛多少是有些怪,尤其是嬴父又離開家以后,嬴樓和嬴海仿佛在有意孤立嬴獅,已經到了迎面連看都不看的程度了。
他打開房門,打開燈,視線落在床上,整個人忽然一愣。
藏藍色的法蘭絨床面上,一條比他大腿還出的黃金鱗片蟒蛇正盤成一坨,聽到開門聲,蛇抬起頭,視線不偏不倚,正巧對上連清澤。
金色的豎瞳沒有感情的看過來。
連清澤冷靜的關上房門,再打開,然后再關上。
他轉過身,緩緩走到嬴獅房外,門都沒敲一聲,直接鉆了進去。
嬴獅剛洗完澡出來,穿著浴袍單手在擦頭發,看到連清澤時手一頓,又繼續擦,眉心蹙起,嗤嘲道:“怎麼不跟你的嬴樓哥哥繼續喝咖啡,跑我這來做什麼?”
沒有得到回答。
他意外的往連清澤看去,視線落在連清澤臉上,連清澤那張本就白皙的臉這會兒煞白一片。
四目相對,他意外的竟然感受到了連清澤驚恐的情緒,頓時丟開毛巾走上前。
“你怎麼了?”他蹙起眉,摸了摸連清澤的額頭,確認沒有生病,這才去拉連清澤的手。
這一拉,又嚇了一跳。
連清澤的手心沁著冷汗,一片冰涼。
“發生什麼了?你在抖?”
事情嚴重起來了,嬴獅的表情帶了一點慌張,他緊緊攥著連清澤的手,將人帶到床邊坐下。
雙手扶著連清澤的臉頰,逼著連清澤與自己四目相對。
嬴獅矮下腰,看著他,輕聲道:“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蛇。”連清澤的聲音都在抖,“有蛇,在……我……房間。”他說話結巴,但好歹是說出來原因。
嬴獅聽了稍稍松了口氣,秦嵐養的蛇也不是第一次躥到別人的房間里,他小時候也被躥過一次,從此牢記關窗關門。連清澤肯定是忘記關窗戶了。
想到那條大蟒蛇,他臉色有些青,忍著恐懼安慰連清澤,說:“沒事了,我這兒沒有,它不會來的,你放心。”
連清澤看著嬴獅,沒一會兒眼眶都泛起了紅。
嬴獅想去給他倒杯熱水,結果剛站起身,袖子就被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