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清澤瑟縮著往旁邊避開些,打定主意不去看他,視線死死盯著電影畫面。
這會兒男女主角已經進展到了送女主回家,結果就在家門口分別是陡然一場大雨襲來,女主只能邀請男主去她家里坐坐。
女主給男主炒了一份炒飯。
嬴獅在連清澤身側輕笑道:“真巧,詩語妹妹前幾天也給我做了炒飯。”
他不說話時存在感就夠強了,這一說話連清澤頓時連電影也不想看了,感覺屁股底下有釘子似得坐立難安,非常想跑。
連清澤干笑道:“嬴獅哥哥是為了我才被蛇咬的,我做炒飯是報答哥哥的救命之恩,跟電影里的情況不一樣。”
嬴獅“哦”了一聲,思索道:“救命之恩啊……”
他摸了摸下顎,像是在思索什麼,那神情一看就知道沒想什麼好東西。
電影還在放,連清澤警惕的乜了嬴獅一眼。
嬴獅笑著湊近,聲線低沉,說:“一碗炒飯就想報了我的救命之恩,詩語妹妹好算計。”
放大的臉距離近到可以看清嬴獅臉上的睫毛根部,他的睫毛很長,眨動時像是兩把小扇子,瞳底則清晰的映著連清澤的臉。
連清澤向來猜不透嬴獅想做什麼,只能懷疑的皺起眉,故意道:“嬴獅哥哥,你好奇怪,你不會是被什麼妖魔鬼怪附身了吧?”說著還要抬手去摸嬴獅的額頭。
“也沒發燒啊。”
嬴獅抓著他的手拿下來,正想說什麼,耳朵里突然傳來了“嗯嗯啊啊”的和諧之音。
手心下的手腕猛的僵住,足夠近的距離讓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連清澤的不自然。
他側首看向電影畫面。
男女主不知何時走進了人與自然,導演的拍攝手法很唯美。
連清澤別扭的看向嬴獅,另一只手在找遙控器。
嘴唇有些干,他探出猩紅的舌尖舔了下唇面,緊張道:“我說我不知道這個電影是這什麼那個……你會信我的吧?對吧?嬴獅哥哥。”
說到最后,他語氣里全是期待。
第一次看他如此窘態,嬴獅滿眼興味的“嗯”了一聲,語調拉長,他壓著嗓子輕聲道:“我信,詩語妹妹說什麼我都信。”
連清澤剛要松一口氣,就見嬴獅湊近他耳邊,用氣音道:“但如果詩語妹妹喜歡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
我特麼之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樣的男主?
連清澤猛地一把推開他,氣不過又操起靠枕砸過去,眼眶都紅了幾分,生氣道:“嬴獅哥哥你太過分了!”
聲音之大,直接驚動了二樓的嬴樓。
嬴樓站在樓梯口看著已經進入正常劇情的電影,沉聲苛責:“嬴獅,你又做了什麼。”
“……”
連清澤捂著臉,后退一步同嬴樓告狀:“嬴獅哥哥調戲我!”
嬴樓的狐貍眼瞇了瞇,看向嬴獅的視線已經不太友好。
嬴獅懶散的看回去,嘴角輕勾,嗤嘲道:“二哥,詩語是我的未婚妻,我逗一下自己的未婚妻你不會也要插手吧?還是說嬴家的家規不想讓我和自己的未婚妻培養感情?”
扣帽子而已,誰不會似得。
嬴樓難得落了下風,狐貍眼微微撐開,冷笑道:“未婚妻而已,還沒有訂婚前你多少也該有點分寸。”
嬴獅嗤笑一聲,道:“二哥才是,該對我的未婚妻有點分寸。
”
言下之意,管好你自己。
連清澤不贊同道:“嬴獅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跟嬴樓哥哥說話,嬴樓哥哥都是為了你好。”
嬴獅:“……”
一眼瞪過去,他眼底的陰鷙突如其來溢滿眼眶,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要把連清澤吃了似得,眼神十分駭人。
連清澤往后縮了縮,整個人都垂眉順目起來。
識時務者為俊杰,今天已經惹過了,下次再說。
將電影關掉,嬴獅越過連清澤,擦著他的肩膀離開了一樓。這次感覺正常了,他整個人都陰冷得很,看都沒看連清澤一眼。
但這份忽然到來的正常,卻讓連清澤不舒服起來。
心底很脹,不知道怎麼形容,仿佛干燥的海綿丟進水里吸滿了水,擠干也還是濕的,曬干又有哪里不一樣,而這明明是他自己想要的結果。
客廳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二樓的嬴樓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整個一樓只剩下連清澤一個人。
他安靜的在沙發上坐下,又換了部電影,這次他看了簡介,是一部二戰時期的紀錄片,電影沉重,再沒有什麼不雅場景。
兩個小時一晃而過。
連清澤關掉屏幕,起身爬上二樓,回房,關門,睡覺。
本以為自己要失眠,沒想到睡的很快,而且沒有做夢,只是忘了關窗,夜風吹得多了,第二天連清澤醒來時,感覺嗓子干痛。
一股要感冒的不祥預感在一個噴嚏后撲面而來。
連清澤連忙起床,下樓吃早餐時還不忘掏出藥箱,給自己塞了兩片預防感冒的膠囊。
國慶小長假結束了,今天開始新的一周。
雖然還有很多事沒有解決,但新的一天總是新的心情,只不過……
連清澤拉開車門,看著坐在里面渾身環繞著陰沉黑氣的嬴獅,張嘴就是一個噴嚏。
“阿欠!”
嬴獅側首,看向他的目光帶著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