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閃過嬴獅帶他賽車的畫面,車道狹窄,道路曲折,真實的賽車和讓人心跳加快的車速,就連風的味道都是與游戲廳里完全不同的。
淺淡的櫻花香從嬴海身上散發出來,緩緩將他包圍,很好聞。
嬴海微微瞇了下眼睛,旁邊傳來顧知寒懊惱的聲音:“剛才失誤了,再來。”
連清澤在顧知寒的聲音中回過神,看著快貼到嬴海身上的自己有些尷尬道:“你們玩,我去上個廁所。”
等連清澤走了,嬴海重新給游戲機投了幣,狀似不經意道:“他和連詩語長得好像。”
“對,是雙胞胎。”顧知寒操作游戲的間隙隨口答道。
嬴海“哦”了一聲,看著廁所的方向若有所思,游戲也因為走神失誤開到了草地上,粉色卡丁車失去控制。
顧知寒注意到他的視角,眉心驟然蹙起,低低喊了一聲:“嬴海。”
嬴海扭過頭,回望過去:“怎麼?”
顧知寒臉上的笑意沒了,聲線也越發冷,道:“我喜歡澤澤。”
“嗯?”嬴海拉長音調,臉上帶著笑不以為意道:“喜歡就喜歡唄,搞這麼嚴肅做什麼,怕我搶?以前又不是沒搶過,你不會因為這……”
他的話被打斷,顧知寒沉著臉道:“澤澤不一樣。”澤澤是他等了十年的人,其他人都只是他用來確定自己的心意工具罷了,但這沒必要跟嬴海說。
顧知寒道:“他不可以,不然兄弟沒得做,知道嗎?”
嬴海嘴角的笑意有一瞬間的僵持,只是這一抹僵持很快泯滅在游戲廳的燈光中,誰也沒注意到。
遠處,連清澤正從廁所返回,眼看就要到跟前了,嬴海才緩緩回道:“好了好了,我不跟你搶,放心吧。
”
飛車游戲狹隘的座椅上,嬴海隨性得支起一條腿,彩色墨鏡隨著燈光變化顏色,隱在其中的視線落在連清澤身上,他打量著人的目光叫人捉摸不清,嘴角是一抹玩味的淺笑。
顧知寒在后面沒心沒肺的笑著:“那就好,哈哈哈。”
“好什麼?”連清澤疑惑道,他走到他們身邊時只聽到最后一句,問完又發現他們沒在比賽了,干脆提議道:“不玩了?那去吃點東西吧。”
“沒什麼,”顧知寒跳下座椅,大長胳膊一揮,又搭到了連清澤的肩膀上,笑得見牙不見眼道:“剛好我也餓了,走吧,去海香園,今天寒哥請你吃大餐!”
連清澤肩膀疼,忍著讓開些。
顧知寒眉一挑,立刻撈著他的脖子將人扯回身邊,臉都快貼到連清澤臉上了,笑著說:“躲什麼?小時候我不天天這麼摟著你嗎?”他比連清澤還高十五公分,一身腱子肉,胳膊重得連清澤恨不得給他砍了。
海香園是琳瑯市最大的海鮮館,光占地面積就有一千平,園內裝修一季一換,年年季季都不同。
九月最鮮的是梭子蟹,三人落座,顧知寒大手一揮:“敞開吃,管夠!”
連清澤坐在他旁邊,差點被他的胳膊打到,頓時閉上眼睛揉了揉晴明穴,好想打人,但正事還沒辦,得想個辦法跟顧知寒獨處。
一旁的服務員微笑著提醒道:“螃蟹寒涼,每日三只為佳。”
顧知寒不愛點菜,把菜單推給連清澤和嬴海,對服務員道:“那就先來九只,上最大個的。”
海香園的梭子蟹,八百一只。
連清澤有些咂舌:“好貴!”
連家不窮,但也沒吃過這麼貴的梭子蟹!
顧知寒抖腿,拍了下連清澤的肩,等連清澤看過來時他嘴角一歪現場表演了個什麼是闊佬暴發戶,道:“哥哥有的是錢,澤澤放心吃,不會把你抵在這洗盤子的。”
一旁的服務員都沒忍住咧開了嘴,默默用盤子擋住臉。
嬴海摘了帽子放在旁邊,笑道:“知寒說的對,顧家什麼都沒有,就是錢多。”他把菜單遞給服務員,說:“除了我勾掉的,都來一份。”
粉發被帽子戴的有些亂,他隨手撥了撥。
顧知寒知道他在故意宰自己,調侃道:“點這麼多,是準備吃不完了帶回去喂你們家那個小畜生?”
嬴海輕輕笑著,溫和道:“他也配吃這個嗎?”
連清澤疑惑得抬起頭,在說什麼?嬴家沒有養寵物啊。
顧知寒一副很欠打的模樣,對著嬴海笑起來,過了會兒停下來又對著連清澤問道:“對了澤澤,你還沒跟我說詩語姐怎麼會在澄明上學。”
“這……”連清澤有些意外他還沒忘記這個問題:“這怎麼說呢……”他是想找個地方跟顧知寒單獨解釋的。
兩人都沒發現對面嬴海嘴角的笑意微微凝住了一瞬。
關于婚約這件事只有他們兩家當事人知道,當時的嬴海一直在外地拍戲沒有回來也沒有參與決策,這本來也沒什麼,可嬴海直到剛剛才知道顧知寒給他介紹的朋友竟然是連詩語的雙胞胎弟弟,而顧知寒喜歡連清澤,現在連詩語的婚約在嬴獅身上……
顧知寒不喜歡嬴獅。
嬴海看向連清澤,連清澤蹙著眉,還在沉吟。
他是想直接告訴顧知寒在澄明上學的是他自己,好讓顧知寒在學校給他打打掩護,但是現在嬴海還在,他肯定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