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著腦袋,脖頸上的筋脈因為克制而暴起,等緩過來后先低頭松了口氣,隨后微抬眼瞼,從下往上看向連清澤:“你特麼……”
連清澤的手上已經換了一瓶藥,聞言往嬴獅面前舉了舉,這一下堵住了嬴獅的后半句話。
他有些意外道:“嬴獅哥哥,原來你不是不怕疼啊!”
“誰特麼怕疼。”
“那上藥。”
“……”
嬴獅磨了磨后槽牙,看著連清澤的視線陰冷,滿身戾氣,像一頭要捕食的獅子,兇狠得表情任誰看了都想逃。
偏偏在連清澤眼里只能看到他的眼尾泛著紅,長長得睫羽上還有疼出來的水光。
羽翼未豐的雄獅不過如此。
連清澤想著故意做一些嬴獅不喜歡的事,便拿著藥粉往嬴獅身前又湊了湊,幾乎靠在一起后,他瞇著眼貼著嬴獅笑著道:“嬴獅哥哥,你的傷口看起來好嚇人哦,我好害怕,但我又好喜歡嬴獅哥哥,舍不得你受傷,所以我決定忍著害怕替你上藥呢,我可真是個溫柔體貼的好人啊,你得報答我哦。”
嬴獅瞇了瞇眼睛:“你特意來給我上藥就是為了讓我報答你?”
“當然不是,”連清澤微笑著說:“要報答是順便的,主要還是因為我太喜歡嬴獅哥哥了呢。”
嬴獅冷笑一聲,目光幽深的打量著連清澤那張藏在黑框眼鏡后的臉,好一會兒才躺回去,胳膊攤開,后腦勺靠在椅背上,厭世眼疲憊得閉合在一起,語氣淡淡道:“報答沒有,藥愛上不上。”
連清澤鼻子一皺,白眼一翻,將藥瓶放回茶幾上。
玻璃的藥瓶與茶幾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嬴獅緩緩睜開眼,以為連清澤是無利可圖準備離開,正要從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忽然笑容僵住,整個臉都扭曲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刺痛從傷口處傳到神經末梢,但這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能感覺到有一只手正在他胸前扒拉,指尖所到之處,仿佛被燒灼一樣燙人,傷口處又痛又燙。
嬴獅看著伏在自己胸前的腦袋,罵罵咧咧的問道:“你特麼……又給我涂的什麼……”
“紅霉素軟膏。”連清澤換了藥,這會兒皙白的指尖正輕輕得掠過嬴獅胸前的鞭痕,眼瞼都懶得抬一下,敷衍道:“好了好了,嬴獅哥哥再忍忍,馬上就涂好啦。”
這哄小孩的語氣直接讓嬴獅黑了臉。
又等了會兒,連清澤給他涂完了藥膏,五指剛要從嬴獅胸前撤回,忽然被一只偷襲的手扯住手腕扔進了沙發里。
連清澤發著懵,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腿間被擠開。
嬴獅單膝跪在他的兩腿間,將人困在自己懷里,低著頭,眼睫晶亮眼尾泛紅,朱紅的唇掀動,呼吸熾熱的噴到連清澤臉上,咬牙切齒道:“現在我就報答你。”
第17章 烈狗撩人7
“嘭——”
房門被用力關上,連清澤憤怒得擦拭嘴唇,只是被吻過的觸感完全忽略不掉,那種侵略,糾纏,攻城略地……
“草!瘋狗!”
他憤懣得罵道,往床邊走時一不小心踹到了箱子差點被絆倒,頓時更氣了!
誰能想到他好心幫嬴獅擦個藥還會被輕薄?嬴獅不是最討厭嬌滴滴的小白花嗎!特別他還是裝得很蹩腳的那種!虛偽又鬧挺,他怎麼下得去嘴?他不會是來者不拒類型吧!
這個人沒有自己的原則嗎?
連清澤怒上心頭,無處發泄,氣惱得拿起剪刀拆箱子。這個箱子里是姐姐寄過來的東西,樂譜,還有一些他愛吃的零食。
想到姐姐,連清澤摸著樂譜鼻子一酸,被強迫的怒火還沒熄滅,眼眶先濕潤起來。
他感覺自己有些矯情,怎麼就開始想家了呢,穿書前他明明連家都沒有。
窗外的夜風飄過,連清澤從窗前看向喬開市的方向,連爸爸是來退過婚約的,可惜被嬴家以這是長輩的約定為由拒絕了,而按照書中簡單的背景介紹,連詩語在嬴家一直待到高中畢業前夕才因為自殺被送回連家,所以他也得待到高中畢業。
眼睫輕顫,連清澤收回視線關上窗。
高中畢業嬴獅失蹤三年,再回來時便是強娶他的劇情,所以他要在高中畢業前就讓嬴獅討厭自己,從而杜絕他會回來找自己的可能。
可他的偽裝已經被嬴獅識破,也許該換個思路,比如——
讓嬴獅愛上自己,再甩了他?
可是嬴獅有白月光,不可能會喜歡他,在心里默默給這個計劃打了個叉,連清澤覺得自己還是繼續作吧。
第二天早上。
澄明的校服做好后是直接送貨到家的,管家將連清澤的校服送到時,連清澤剛要起床換衣服,聞言只讓他先放在門口,等連清澤收拾好自己出去拿的時候,便碰到了早起正要出門的嬴樓。
連清澤忘記戴眼鏡,一雙細長得狼眼還帶著沒睡醒的困意,視線撞上嬴樓時整個人直接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他正想著要擋臉還是關門時,嬴樓瞇著眼笑道:“早啊,詩語妹妹。”
關門的動作僵在那,連清澤從門縫里打招呼:“嬴樓哥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