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慘叫聲傳來。
連清澤不慌不忙的,在殷碧蓮落地前的最后一秒拽住她,他沉著臉低頭看去,勾起的嘴角沒有一絲溫度,平鋪直敘的告訴她:“你要是敢對我的家人出手,我保證不會讓你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殷碧蓮兩只手都緊緊拽著他,生怕自己掉下去,那張妝容精致的臉上血色全無,卻依舊不肯服輸。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大抵是覺得殷碧蓮不會再做什麼了,連清澤緩緩將她拉起來,等殷碧蓮平穩的站好才松手。
空氣寂靜,殷碧蓮站在原地惡狠狠瞪著連清澤,連清澤的目光冷地讓她渾身發涼,她咬著牙,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多帶兩個人,不對,得怪小胖,死小胖為什麼沒有跟過來!
從她的表情完全可以想到她在想什麼。
連清澤垂眸,眼底閃過厭惡,隨即恢復平靜,淡淡道:“沒關系,你盡管沖我來。”說罷干脆利落的轉身,拉開茶室的門,卻沒想到……
“嘭——”
他被偷襲了。
劇痛傳來,連清澤呆愣的摸了下后腦勺,在暈倒前的最后一刻勉強扭頭看清了殷碧蓮的臉,和她手上沾了血跡的花盆。
殷碧蓮滿臉猙獰的戾氣,與那精致可人的妝形成兩個極端。
“咔嚓——”
閃光燈一亮一熄,殷碧蓮猛得抬眼看去。
顧知寒沖她晃了晃手上的單反,他今天連校服都沒穿,一身黑色皮衣機車套,勾起的嘴角齜出一半大白牙,晃晃悠悠的走到兩人中間,他低頭看一眼連清澤,抬腳踢了踢連清澤的腿,確認連清澤已經徹底失去意識,這才對著殷碧蓮道:“你不想這照片落到你爸爸手上吧?”
“你怎麼會在這里?”
“你轉個班吧。”
“晦氣!”
兩人牛頭不對馬嘴的交流完,殷碧蓮憤怒得跺了一下腳,離開了茶室。
顧知寒雙手抱胸,看著殷碧蓮的背影在拐角消失后聳聳肩,正要跟著離開,突然一眼瞥到地上的連清澤,愣住了。
連清澤的眼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掉的,此刻那張還帶著些幼年記憶的臉龐落在他眼中,顧知寒如夢初醒,終于想起來一個差點被他忘在記憶深處的人——連清澤。
但這是個長發妹妹,那就是連詩語了吧。
顧知寒:想起來了,但好像又沒完全想起來。
他猛的蹲下,抬著連詩語的臉看了一下,確認真的是連詩語后趕忙摸了一下鼻息,這才抱起人往醫務室送,邊送還要邊罵殷碧蓮幾句:“媽的,這個瘋女人……怎麼竟挑我認識的人搞事。”
-
下午四點,醫務室。
連清澤迷茫得睜開眼。
消毒水味有些嗆鼻,他想起來自己好像被人砸了腦袋,抬手摸到額頭,果然被綁了一層紗布。
后腦勺有些重,他晃了晃腦袋。
“哎呀,別亂動。”
身邊傳來裴小水軟綿綿的聲音,連清澤扭過頭,看到裴小水攤開的作業本在他床邊,手里還抓著支筆,見他醒了,連忙去叫校醫。
連清澤邊躺回去邊道:“是你去救的我嗎?謝謝你呀。”
“不是我,是顧知寒救的你,”裴小水連連擺手,“我看你跟殷碧蓮走了,怕你出事,就喊他去看看,還好他去了,你都暈啦,他把你送到醫務室,剛剛才走。”
圍著床的藍色布簾被拉開,穿著白大褂的校醫溫文爾雅的走進來,他帶著口罩,露出一雙看起來很深情的眼睛,眼窩深邃,頭頂的發梳成中分,染的青棕色。
裴小水連忙起身讓開位置,說:“陸校醫,您來看看。”
陸長風脖子上掛著聽診器,他靠近余郁,先聽了一下心跳,修長的五指抓著聽筒按在連清澤胸口,問道:“有惡心頭暈的感覺嗎?”
連清澤搖搖頭,說:“沒有。”
他臉色有些白,纖長的睫毛輕顫,失去黑框眼鏡讓他原本的鋒利暴露出來,又因為剛受過傷而顯得脆弱,兩者交疊,異樣的美感能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欲。
陸長風瞇了瞇眼,伸出雙手慢慢靠近他,看著連清澤下意識的躲閃,輕聲道:“別動,我檢查一下繃帶。”
兩只手臂幾乎圈著連清澤的腦袋,從外面看,他仿佛被摟在校醫懷里。鼻尖意外蹭到陸校醫的白大褂,連清澤皺了皺鼻子,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這味道,他好像在哪里聞過。
連清澤心頭泛起疑惑,但還沒等他想起來,耳朵上方先傳來了陸長風的聲音。
陸校醫說:“沒事了,輕微腦震蕩,這幾天好好休息,傷口別碰水,有必要的話明天再過來,我給你換下繃帶。”
連清澤客氣的謝過陸校醫,等陸校醫掀開圍簾走出去,才轉過頭關心的問裴小水:“你在這里沒事嗎?下午不是說要考試?”最重要的是他怕殷碧蓮知道裴小水在他這,回頭會找裴小水的麻煩。
“已經考完了。”裴小水笑盈盈道,短發服帖的待在她的腦袋上,她從自己的課本下面翻出一張試卷,放到連清澤面前說:“你缺考了,吶,我給你留了一份試卷,你回去先自己看看,要是有不會的,我也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