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熾燈照著他的臉龐,他輪廓深邃,皮膚白得像要發光。
剛起來的氣氛被打散。
連清澤按捺住自己差點被迷惑的心,再看著嫌棄自己的嬴獅,不甚在意的湊到嬴獅面前惡劣的笑道:“嬴獅哥哥,你怎麼知道我剛才用右手挖過鼻屎?”
嬴獅擦拭的動作一頓,接著更用力了,并狠狠剜了連清澤一眼。
他指節修長,擦拭的動作都很優雅,只是皮膚過白,手指那塊很快被他擦得通紅,像染了一片血。
連清澤:“……”
這已經不是潔癖了,這是病吧。
這天夜里,連清澤罕見的做了個夢,夢中嬴獅笑得一臉溫柔,他心臟正砰砰直跳,突然嬴獅臉色一變,滿臉陰鷙得罵他不要臉,竟然搶了自己姐姐的婚約!
接著就是鐵籠,手銬,皮鞭,嚇得他猛地從床上坐起,臉色一片慘白。
草,他不可能喜歡嬴獅,不要做這種夢好嗎!
連清澤滿臉疲憊得從二樓爬下去吃早餐,餐桌上只有秦嵐一個人,嬴獅還沒出來。
秦嵐不疾不徐的喝完最后一口粥,她舉止優雅的放下筷子,微側首看向連清澤,說:“這幾天,我和你伯父要去一趟國外,可能不太顧得上你,你在學校里如果遇到了不能解決的問題就去找嬴獅,嬴獅嘴硬,但其實是個好孩子。”
連清澤微微一笑:“好的,伯母。”
腦中卻突然泛起夢中的畫面,頓時垂眉斂目,瘋狂辱罵嬴獅:比我還能裝,給你能的,這婚特麼的一定要退!
等他也慢條斯理的吃完飯,嬴獅還沒下來,連清澤微微斂了下眉,猶豫著開口道:“伯母,要不我自己先去學校吧。
”
秦嵐正從管家手里接過來一個透明保溫箱,一只金色守宮蜥蜴趴在箱子底仰著腦袋,聞言頭也不抬道:“嬴獅還沒醒嗎?”
管家道:“嬴獅少爺今天起了個大早,說是有事,已經出門了。”
秦嵐蹙了下眉,又很快松開,她看向連清澤。
連清澤連忙微笑站好。
秦嵐說:“這孩子,有事也不提前跟我說一下。”似乎是看到連清澤的衣領有些歪,她上前一步替連清澤理了理,邊理邊說:“就讓嬴蜃的司機送一下你吧。”
連清澤:“好的伯母。”
-
低調的黑色轎車停在校外,澄明貴族學院作為本市有錢人特供學院,連清澤到的時候,學校門口到處都停著接送自家小姐少爺上下學的高檔轎車。
為了方便停車,澄明學院更是在校外直接建了一座大型停車場。
余郁有些驚訝澄明學院的豪氣,但這還只是一個開始,等他下車親自站在澄明學院校門外時,這種驚訝直接達到了巔峰。
整個學院的教學樓都是古歐式的建筑風格,弓形門窗,尖塔式的斜屋頂,淺紅色的屋瓦在陽光下格外醒目,一眼望去竟然無法看清澄明學院的全貌。
綠油油的香樟樹在路邊投下陰影。
司機完成接送任務,委婉告辭,道:“詩語小姐,下午我需要陪嬴蜃少爺外出辦公,不能過來接您,嬴蜃少爺的意思是請您跟嬴獅少爺一起回去,如果嬴獅少爺不同意,就說是嬴蜃少爺的意思。”
連清澤連忙擺擺手,說:“好的好的,您去忙吧,我會自己回去的。”
司機一聽,強調道:“請您跟嬴獅少爺一起回去,這是嬴蜃少爺的意思。
”
“……”
連清澤沉默與司機對視。
這還沒見過面的大哥口氣倒是不小,挺會安排人的。也不想想你們少爺來的時候就避著我,走的時候怎麼就會突然開竅捎上我,是我有問題還是你們少爺有問題?
他點頭假笑:“好的好的。”說完轉身邁進學校大門,匯入學生河流。
走進教學樓,入目的先是一尊石膏雕像,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頭海雕面對著大門,氣勢磅礴,隨后是層層臺階,樓梯從兩米高處分開,左右懸著延上其他樓層。
樓梯上站著不少學生,穿著純黑色的西裝校服。
澄明的校服全部都是定制款,大體的配色拼接是差不多的,但細節卻各有各的不同,裙子長短也分好幾種,中規中矩的喜歡長過膝蓋,性格張揚得則短得恰到好處,有的是領結,有的是領帶,就連袖口的扣子也分三六九等。
連清澤的新校服還沒領到,只能穿著常服,走在人群里十分顯眼。
他穿著一身淡藍色連衣裙走進教師辦公室的時候,三年二班的教室里已經有人在討論新來的轉學生。
“我進校門的時候看見她了,穿得好寒酸耶。”
“不會吧?你是不是看錯了,平民怎麼可能進得來澄明,我們一年學費就夠他們吃一輩子的了。”
“是不是人家穿的私人定制款,你這暴發戶沒見識。”
“我也看見了,藍色碎花連衣裙,看起來不像是私人訂制,我記得我家保姆的女兒也有一條,我問過,就千兒八百塊。”
“會不會是特招啊?”
“別說,還真有可能,我看她戴的那副眼睛,噫——好丑,肯定是只會學習的書呆子,哈哈哈。
”
“好了,別說了,老李帶著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