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終還是成為了Grey的校友、同窗。
走過了他走過的路,成為了他想成為的人。
可是,他的心里卻非常清楚,等到自己穿上畢業袍的那天,不會再有人徹夜不眠地捧著手機,從千里之外發來消息,祝他畢業快樂。
一行行快速閱讀著教案上的編程步驟,關星文正打算往后翻頁,突然看到手機的新聞資訊APP彈出了一則消息通知。
被資訊擋住了教案上的內容,他皺起眉,下意識想要把通知框劃走,目光停留在通知框的新聞標題上,手指在半空中微微一頓。
【Breaking News——“寰亞星夢”號巨型跨洋郵輪在百慕大魔鬼三角海域失聯,疑似已失事】
新聞內容說的也有些模棱兩可,只說墨西哥和佛羅里達的海警已經出動,正在嘗試給該船只二次定位。
吸引住他注意力的并不是這條新聞本身,而是郵輪失蹤的地點。
只要是個人都知道,百慕大三角地區的海域磁場異常,還有很多未知的神秘謎團沒有解開,正常的船只根本不可能會經過那片海域。
隨手打開搜索引擎,關星文點擊進入了郵輪公司的官網,很快便找到了這艘郵輪的航線導覽。
與他原本猜想的一樣,郵輪橫穿亞歐美三大洲,并不會途徑大三角海域。
雖然心里隱隱覺得奇怪,但地鐵馬上就要到站,上課時間也馬上就要到了。下了地鐵后,他并沒有多想,只是將手機扔回書包,急急忙忙抱著電腦向教室小跑而去。
給本科生上輔導課的教室在六樓機房,等他氣喘吁吁跑入教室的時候,一群年輕的大學生們已經破解了教室里的局域網,開始聯網打CS了。
“準備一下,開始上課。”
關星文三兩下就再次鎖上了教室里的網絡權限,機房里頓時哀嚎聲一片。
將筆記本電腦放上講臺,他啟動電腦,正準備將屏幕連上投影儀,整個人忽然僵在了原地。
臺下的學生們依舊吵吵鬧鬧打成一片,只有他一動不動地站在講臺上,目光緊緊盯自己的電腦屏幕不放。
他曾專門給電腦設置了一道攔截程序,就在Grey給他留下的代碼鏈上。
雖然那個人已經永遠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但他仍然抱有著一絲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
他奢望著某一天,那個人會在行刑前,和他道上一句別。
而現在,電腦系統的攔截程序突然通知他,檢測到對方向他發出了最新的加密代碼。
緩緩握緊鼠標,他將手指懸在鍵盤上空半天,最終還是按下了回車鍵。
Grey給他發送的加密代碼很簡單,只有短短三行。
【29-13-18-N】
【71-24-15-W】
【SOS】
N,北緯。
W,西經。
對方給自己發送的,并不是沒有任何含義的亂碼。
——是一串帶有詳細坐標的求救信號。
作者有話說:
作話特供番外:《驕驕》
從懂事的時候起,我就知道自己在里約的貧民窟里是個異類。
無父無母,性格孤僻,熱衷于小偷小摸,沒有人喜歡和我這種渣滓一起玩。
大學生志愿者們在貧民社區建造了一間裝有三臺電腦的機房,平時輪流來教我們這些沒學上的孤兒們如何使用智能電腦。
我坐在低矮的欄桿上晃蕩雙腿,知道這群人又來做社區活動賺學分了。
跟著志愿者學了一個多月,我趁著機房沒人,解鎖了一名志愿者硬盤里的成人小電影,躲在機房里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下午,最后被機房的負責人逮了個正著。
那個時候的我還吃不飽穿不暖,每天唯一的食物還要靠鄰居救濟和在集市里偷。生命中唯一的樂趣,就是社區機房里的那一寸小小天地。
一條短短的網線,能讓我覺得這個世界沒那麼操蛋,原來除了貧民窟一排排搖搖欲墜的危房和被生活壓垮的鄰居們,還有那麼多和我一樣的小孩,每天背著書包,坐著校車去學校上學,在操場上肆意地奔跑玩鬧。
而我,注定和那些人是不同的。我永遠擺脫不了這片陰暗的泥沼,注定在這里墮落、腐爛,最后再和我那對素未謀面的親生父母一樣,因為吸毒過量而暴斃在街頭。
直到十四歲那年,一名黝黑皮膚的前雇傭兵從貧民窟里帶走了我。他有一個和長相格格不入的代號——“智者”。
智者將會了我怎麼用武器瞄準敵人,怎麼開槍,卻沒有教會我怎麼殺人。
我問他為什麼不讓我出去辦事,他說,既然你那麼喜歡電腦,以后用電腦幫我賺大錢,好不好?
我從小到大最缺的就是錢,聽到他的話,就只是拍拍胸脯,告訴他,你救了我的命,以后我會讓你成為全世界最有錢的人。
智者笑了,狠狠敲我的腦門,說,臭小子,滾蛋吧你。
“HELS”的所有人都是異類,在這里,我這個異類中的異類反而并沒有覺得格格不入。
老好人奧托資助我跳級考上了一流的大學,西西里最美的姑娘鬼鸮帶著我在世界各地吃香喝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