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種, 也就是我們從蘇蘇的遺物中找到的佛牌。佛牌的樣式和其他兩種有細微的差別, 背后有一個鏤空夾層, 我們在夾層里找到了一張已經變成深色的祈福紙。”
按了下鼠標, 他放大屏幕上的化學成分表:“紙條氧化變色, 說明上面曾經沉淀過有毒物質。”
“以上,就是技術人員在紙條上檢測出來的所有化學成分。”
大屏幕上開始出現動畫效果,按照死亡的先后順序,三枚佛牌的正下方依次彈出了三名死者的姓名,死因,以及所對應的佛牌種類:
【蘇蘇——跳樓墜亡——1&2&3】
【黃澤——交通事故——N/A】
【梁培東——突發性腦溢血——1&2&3】
“我們將警員分成三組,分別審問了學校的教導主任、副校長和兩名學生死者的班主任。”于白青緩緩抬起了頭,“通過對所有口供進行交叉對比,并結合三名死者的行動軌跡和社交網絡,我們整理出了其中佛牌與意外死亡之間的關聯。”
“一開始,因為有人在暗中刻意引導,這所學校出現了在考試季購買佛牌祈福的潮流。幾百枚附有微量THC元素的佛牌開始在校園內流通,每個班級都或多或少有人買過。”
他側身切換屏幕上的幻燈片,“這就是幼芽計劃的第一輪篩選,也可以叫做隨機概率海選。”
“根據副校長的口供,SPEAR的工作人員會利用每間教室里所安置的監控,觀測各個班級的整體精神狀態。再從中挑選出幾乎沒有受到THC影響,沒有出現群體明顯亢奮的幾個班。”
“高二(7)班和高三(11)班。”于白青說,“這兩個班級進入了第二輪篩選。
”
“為了不打草驚蛇,這所中學的副校長讓教導主任找到這兩個班的班主任,讓他們以獎勵為由給班里所有人都發放了第二種類型的佛牌。”
“這些佛牌全部安裝著針孔攝像頭,目的是記錄在室內THC的含量進一步增加后,教室里每一個個體的精神狀態變化。”
趁著懷特替自己翻譯的功夫,于白青關閉屏幕上的幻燈片,打開了一個視頻窗口。
視頻播放的是一段高三(11)班上早自習時的監控錄像片段。原本死氣沉沉的早自習一反常態,班里的學生們要麼在和同桌交頭接耳,聊得不亦樂乎,要麼在互相傳遞作業和小紙條,臉上一副精神煥發的樣子。
整個教室里,只有兩個人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龍思圖趴在課桌上睡得挺香,還將一本課本豎起來擋在前面當作掩護。還有坐在第四組靠窗座位上的蘇蘇,一直半閉著眼斜靠在窗臺前,眼皮一點一點往下掉,就連頭頂的馬尾辮都在跟著她的動作輕微晃動。
“第二輪篩選的目的,是為了篩選出抗藥性較強的個體。”于白青從電腦前抬起頭,“他們在這兩個班一共挑選出三名候選人進入了第三輪,也就是最后一輪篩選——蘇蘇,龍思圖,還有梁培東。”
拎起最后一個證物袋,于白青拿在手中輕輕一晃:“這兩個班的班主任聽從副校長指示,為三人偷偷更換了含有真正實驗藥物成分的佛牌,準備從三人中挑選出最后的參賽者。”
聽到這里,眾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復雜和微妙。
這是一個優勝劣汰,層層遞進的淘汰機制。就連軍隊和司法部門選拔成員時都不會用到如此嚴苛的選拔手段,竟然卻被犯罪份子用到了挑選“實驗品”的過程中。
SPEAR這家公司的膽子實在也太大了。
“蘇蘇的情況我們已經基本了解了,”詩查雅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于警官,那梁的腦溢血是怎麼回事?”
于白青從電腦前收斂目光:“梁培東是三人中的一個意外。在一系列案件發生之前,他就已經和SPEAR產生過接觸了。”
一旁的懷特將他的話逐字逐句地翻譯成英文:
“梁的哥哥以前是校足球隊的一員,曾前往錫隆府和友誼學校踢過足球聯賽。他在做筆錄的時候告訴警察,他當年從新泰回來以后,曾把在錫隆認識的幾個朋友介紹給了弟弟。最初的用意是讓弟弟多了解了解國外文化,順便學習外語。”
“他哥哥說,自從在網上和那幾個朋友混熟以后,梁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僅變得越來越自閉,并且開始有些神經質起來。在他的質問下,梁才告訴他,自己跟著那幾人加入了一個國際網絡論壇,論壇上的網友來自全球各地不同國家,他們平時會在上面發帖討論新泰的民間宗教恐怖故事,還有一些新泰當地的民俗民風。”
“他哥哥向警方坦白,弟弟房間里的那幾幅畫像也是弟弟的朋友從新泰寄來的。有一次去出租屋探望梁,他偶然發現梁正在對著那幾幅畫像——”
說到這里,懷特停頓了一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對著那幾幅畫像解……解決生理問題。
”
“他認為弟弟得了心理疾病,或者入了什麼傳銷組織和邪教,被新泰的那幫人給洗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