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樹叢外,在一群安保雇傭兵和中年人的注視下,男人默不作聲地繞空地轉了一圈,用同樣的方法為每一個人都注射了替換用的血清。
整理好所有的空針管,男人拎著急救箱回到中年人的身邊,向他匯報:“教授,已經全部注射完畢了。”
中年人點點頭,對他說了一句“辛苦了”,看樣子并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注射完緩釋劑后不久,圍坐在空地前的青少年們便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態漸漸有所改善。四肢的那種疲憊感和腎臟的壓迫感開始消失,血液加速循環到身體各處,開始源源不斷地在系統之間進行著新陳代謝。
看到了眾人的變化,中年人拍拍手,轉頭吩咐背后的士兵們:“一人帶一個,馬上上飛機。”
遵從中年人的命令,身強力壯的士兵們紛紛舉著槍上前,抬手制住青少年們的肩膀,示意他們跟著自己走。
眾人顯然沒料到事情最后會演變成這樣。
大家都是在聽到廣播后才聚集到了這里,原本以為等待他們的是新一輪的殘酷競爭,卻沒想到工作人員不但給每個人都提供了緩釋劑,看起來似乎還準備帶他們離開這個與世隔絕的偏僻村落。
然而,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這幫人不會那麼隨便就放他們離開的,肯定還有什麼事情在背后等著他們。
眼中漸漸流露出恐懼的神色,人們的目光互相交匯,卻絕望地發現自己被槍口緊緊抵著后背,完全沒有辦法逃脫。
漠然地看著士兵們將人挨個帶上遠處的大型直升機,中年人的目光順著青少年們的臉一個個掃過去,臉上的神情惱怒中帶著幾分失望。
“今年沒有很成功的案例,”看著搭載著所有人員的直升機緩慢升空,他有些忿忿地出聲,“這次回去又不好交差了。”
這時,站在他身旁的男人忽然開口:“等等。”
從白大褂的口袋里取出一臺追蹤記錄用的平板,男人在屏幕上點擊了兩下,遞過去給中年人看:“教授,目前的剩余幸存人數和上飛機的人數好像對不上。”
“剛才送上飛機的有八人,已確認淘汰和死亡的有八人,還有兩個人沒有出現。”
蹙著眉接過平板,中年人順著檔案頁面一條條往下翻,視線忽然落在了其中一人的檔案詞條上:“……這個男孩,Long Situ。他的抗藥性是最高的,而且一直沒有降過級,他在剛才那群人里嗎?”
接過平板確認了一番,男人對著中年人搖搖頭:“沒在。”
聽到外面那兩人用新泰語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龍思圖一下子屏住呼吸,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動動喉嚨,剛用求助的目光望向身旁人,便看到青年從地上倏地站了起來。
青年突然的動作驚動了停留在頭頂枝頭上的鳥雀,小鳥們撲騰著翅膀在叢林中四散奔逃,頓時發出了不小的動靜。
龍思圖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正想要擔心會不會被外面的人發覺,就發現青年看向自己的神情中流露出了幾分若有所思。
龍思圖內心突然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晚哥,你——”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青年用手一推,直接從藏身的樹叢里給推了出去。
聽到身后的樹叢里傳來一陣莫名的響動,站在直升機前的兩人同時轉過頭。
好不容易才在泥地里踉蹌著穩住身形,龍思圖僵硬地抬起頭,發現兩個白大褂手中捧著有自己大頭照的平板電腦,站在原地和自己面面相覷。
龍思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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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思圖的大腦回路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刻在DNA里的求生本能就已經提前動了。
在樹叢前僵立了片刻,他當著兩名白大褂的面,默默往后退了兩步,接著便調轉方向,撒腿就往樹林里跑!
龍思圖前腳剛溜,站在直升機面前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邁開腳步匆匆追了過來。
慌張地朝著樹叢深處奔逃,聽到風聲呼嘯著從耳邊刮過,龍思圖突然想到自己差點忘記了一件事。
晚哥不是說那個男的是他的人嗎?
那自己為什麼還要跑??
在原地堪堪剎住腳步,聽到背后傳來“哐啷”一聲重響,龍思圖下意識地捂住頭,緊緊閉上了眼睛。
幾秒后,一道人影在距離他只有不到兩米的地方往后倒了下去。他睜開眼睛,遲疑地回過頭,看到晚哥和男人一左一右站在中年人的背后,手上還舉著剛剛用來當作兇器的平板和手杖。
龍思圖:……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將已經報廢了的平板扔到一邊,問站在身旁的青年:“等那麼久才下手,不是你的風格啊,鳥兒。”
“廢話真多,”剛從背后拿盲杖狠狠砸了一下中年人的頭,應晚受了傷的手腕還在有些酸痛。握住手腕扭了兩下,他朝著不遠處的龍思圖揚了揚下巴,“還愣著干嘛?過來幫忙。”
“……”
在原地呆了好幾秒,龍思圖才反應過來晚哥是在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