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的指紋DNA檢測結果要等次日才能拿到手,目前暫時無法確認他的身份,但這人的死因和宮津一致。
“磷酸酯?”捏著手中的報告單,章昱神色冷硬,“哪來的這東西?”
與此同時,關星文也順利修復并導出了硬件里儲存的本地無損文件。
他在電腦屏幕里調出了一個視頻:“手機是新出廠的款式,一共儲存了十四條短視頻片段,大部分都是詹騰從非法網站上下載的毛片,只有這條是他自己錄的內容。”
視頻里的畫面沒有對焦,像是被人倒握在手中偷偷錄制下來的。畫面中有一道看不清面容的模糊人影,正背對著詹騰站在落地窗前,從周圍的場景布置來看,應該處于一座比較高端的寫字樓內。
畫面開始播放,音響里傳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男聲:“你記住……三年前替你偽裝那幾起殺人案……我和他……”
說話的人帶有明顯的本地口音,基本上可以確定就是詹騰本人。
站在窗邊的宮津沒回頭:“聯系老李,他會把錢打你卡上。”
宮津話音剛落,畫面微微開始產生了一絲抖動。詹騰往前邁出幾步,從身上拿出一張看不清楚內容的白紙,放在了宮津面前的桌子上:“老子手上有你交易‘磚頭’的證據,再加六千萬,不然我馬上讓你完蛋。”
詹騰說完這句話不久,辦公室右側的后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身穿西裝的高大人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鏡頭對著那道人影虛晃而過,接著便陷入一片黑暗,被詹騰結束了錄制。
“停。”于白青在這時候驟然出聲,“往回倒0.5秒。
”
關星文將進度條往回拖,畫面停留在了西裝男人剛走入房間的那一刻。
沒有對焦的鏡頭實在太過于模糊,幾乎將那人拍成了一道光影,于白青皺了皺眉,讓關星文把畫面放大。
如果他們幾個沒猜錯,這人應該就是阿布提供的那段錄音里,和宮津協商殺害詹騰的幕后主使。
阿布稱他在綁走他的車里也見到了這個人,并且和警方大致描述了這人的長相,與畫面中的虛影也大致重合。
章昱瞇著眼湊上前,抬手指著畫面中男人褲兜的部位:“他的右手一直揣在兜里,口袋里有東西……是槍?”
于白青沒吭聲。
他的視線從畫面中男人的口袋位置移開,看向了他漏在衣袖外的半截手腕。
即使視頻畫面比較模糊,于白青仍然觀察到了一處小細節。
男人的手腕處印著一片深黑色的痕跡,乍一看像是留在手背上的胎記,仔細一看又有點像是個看不出圖案的紋身。
盯著那塊黑色紋路看了一會,于白青的目光漸漸沉了下來。
他記得自己以前見過類似的玩意,卻想不起來具體是什麼時候,在哪里見到的。
這時,關星文突然問出聲:“交易‘磚頭’的證據,詹騰這是什麼意思啊?”
他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宮津會因為這點事,就要買兇殺人,甚至還要給詹騰支付那麼多封口費。
章昱沒接關星文的話。他像是忽然回想起什麼,起身走到窗邊打了個電話。
沒過多久,辦公桌上的傳真機就吐出了一份文件。章昱拿起來掃了一眼,臉色立刻就變得不好看了。
他將文件拍到于白青和關星文的面前:“我們一開始不是懷疑這起案件是模仿當年的那幾起連環殺人案嗎?我讓檳洲警方調取了當年連環殺人案的卷宗,你們猜怎麼著?”
“那個人第一次受審時曾招認過自己是團伙作案,卻在認罪之前抵死不再承認,還獨自攬下了所有的罪名。”
關星文:“……章隊,你的意思是——”
“這起案件并不是模仿作案,”于白青說,“詹騰就是三年前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聽完于白青的定論,除了三人以外,在場的所有辦案刑警都變了臉色。
工地殺人案的背后竟然還牽扯到了三年前的案子,性質很可能比他們原先以為的嚴重得多。
【咚——咚——】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陳安陽推開辦公室門,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頭:“那個,章隊在嗎?”
見所有前輩的目光齊齊投向自己,他咽了咽口水,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身后:“章隊,和裕置地的律師到了,讓咱們先放人。”
章昱黑著張臉:“拘留時間還沒到,讓他等著。”
陳安陽有些欲哭無淚:“和冠玉說他做了個噩夢,醒來以后馬上嚷著想見宮津。我們要怎麼告訴他,宮津人已經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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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白青第一次見到和冠玉,是在“紅三綠”的包間里。
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和家三少被火災嚇得屁滾尿流,剛從麻將館跑出來就被他逮進了局子。
兩人第二次見面是在市局的接待間。三少被老劉好茶好水招待著,已經完全把他倆幾年前的一面之緣拋在了腦后。
這一次卻是在昏暗的審訊室里,和冠玉面色蒼白,神色晦暗地坐在他的面前。
“我要出去,我要見宮津,”和冠玉哆哆嗦嗦地蠕動著薄唇,完全沒了平日里那種瀟灑公子哥的姿態,“我夢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