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于白青暫時甩開了背后追過來的人,他帶著阿布回到了原本計劃匯合的停車場,卻發現停車場里空無一人,并沒有應晚的身影。
他將阿布放在一堆舊紙箱后面,正準備打電話聯絡警方增援,突然聽到背后傳來一聲汽車的喇叭響。
在他的背后,一個男人坐在那輛車牌號是HY1420的汽車里,正在被副駕駛座上的應晚用手槍指著腦袋。
他開著車從停車場外駛過來,一路停在了自己和阿布的前面。
應晚將槍口抵住男人的眉心,在車廂內冷冷出聲:“滾下去,讓他來開。”
這個男人剛好是三個平頭男中一直沒出現的一個。于白青不知道應晚是怎麼挾持到這人的,卻注意到男人的左臉腫起了老大一塊,像是剛被人狠狠打了一頓。
男人高舉著雙手,打開駕駛座,從車上連滾打爬地摔了下來。
【砰——】
一陣槍響過后,男人的眼睛突然睜得老大,接著張開四肢,直直倒在了于白青的面前。
收起自己的麻醉槍,應晚從車載紙巾盒里取出一張紙,默不作聲地擦走沾在自己掌心的血痕,從窗口扔了出去。
響起的槍聲馬上吸引了遠處追趕而至的那幫人,他們紛紛朝著停車場跑來,卻又擔心這聲槍響會吸引附近巡警的注意,一時間不敢有什麼大的動作。
將阿布放上汽車后座,于白青坐上主駕駛座,扭動車鑰匙,直接踩下了車輛的油門。
于白青剛啟動發動機,便看到巷子盡頭竄出了一輛黑色機車,機車上的人將手放在頭盔前,對著他們比了個手勢,表示她也已經一切就緒,可以撤了。
油門踩到最底,于白青快速轉動方向盤,駕車跟上了在前方開路的鬼鸮。
那幫人并不敢在街上開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開著車走遠。只要離開這片地界,宮津的人就不敢在市區對人明目張膽的下手。
與鬼鸮在橋洞口分道揚鑣,于白青開著汽車駛上了港口的高架橋。
發現應晚從上車后就一直沒說話,于白青問坐在身旁的人:“你怎麼要挾他的?”
他不相信應晚能夠憑一己之力,讓這種明顯接受過訓練的打手對他束手就擒。
應晚扭開車里的礦泉水瓶,仰頭一連喝了好幾口:“是你教我的,用時候軟的不行,就只能來硬的。”
剛才的情況那麼緊急,如果他告訴于白青,這人被他拿槍指著的時候還試圖對他發起偷襲,那于白青肯定不會就這麼善罷干休。
車輛漸漸開始減速,轉過高架橋上的一個交叉出入口,被應晚放在后座上的袋子突然滾落在地,提手往兩側松開,一陣刺鼻的味道從袋子里散發出來,開始在整個車廂內彌漫。
透過后視鏡,于白青看到黑色袋子里露出了半張人臉。
“……”
他轉過頭,正要問應晚是怎麼回事,卻突然發現應晚正側著頭靠在窗邊,眼睫乖順地往下垂著,唇角微微泛起了白。
將車停靠在一個無人的休息區,于白青喊身旁的人:“……小晚?”
“哥,”懷里抱著他給的外套,應晚對著他笑笑,“我中彈了。”
第29章 禁空法則
兩年前。
“隊長, 3點方向有情況——”
螺旋槳擦著刺柏從頭頂呼嘯而過,山崖邊的風獵獵作響,寒潮裹挾風雪涌入洞口,沖擊著所有人的耳膜。
峭壁上方, 幾十名雇傭兵將滑翔鏈搭上懸索橋, 懷抱步槍朝幾人躲藏的位置潛伏而來。
包扎好左臂的傷口, 狙擊手趴在濕冷的巖石后方, 對準了為首那名雇傭兵的眉心。
于白青按住他的手, 用眼神示意他暫時不要開槍。
這里是一處靠近半山腰的防空洞, 四周全是堅硬的掩體。如果他們這時候開槍狙擊,驚動了滑翔鏈上的沖鋒小隊,那敵方有很高的概率馬上躲藏進掩體內,隨時呼叫崖上的主力部隊前往支援。
雖然被困在了洞里, 情況比較嚴峻, 但警方和軍方的人已經收到了他們發出的求救信號,只要撐住這一波試探性的突襲,就有機會能夠逃出生天。
唯一的問題是——
于白青眼神微沉, 用拇指頂開了微沖的保險, 指尖緊緊卡住扳機。
他所帶領的隊伍剛從敵方大本營撤退, 是最先拿到對方頭領位置及信息的小分隊。只要他們能夠順利撤退, 那警方的主力隊伍馬上就可以集中火力攻入崖頂的防御堡壘。
然而, 他們這只由八人組成的小分隊傷亡慘重,目前存活四人, 其中兩人傷勢嚴重, 包括他和狙擊手在內的剩下兩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于白青繃緊身體靠在墻洞前, 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山洞前方是敵人, 后方是正在趕來救援的直升機,他們現在只能比誰的速度更快。
懸崖上方傳來一陣密集的機槍掃射聲,特警部隊已經和敵人在前哨正面開火。
山谷間狂風大作,眼看直升機馬上就要在風雪中迷失方向,一旁的狙擊手低聲提醒于白青:“發射信號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