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立刻追查。”
應晚死后,他正是通過這一條線索,最終追查到了遠山位于境內的老巢。
“這麼短的時間,你能看出來這麼多?” 高鈞狐疑地盯了他一眼,隨即擺了擺手,“我會安排調查,你別管了。現在麻溜地回局里去,把這邊的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地整理成文書報告給上級,其他的之后再說。”
原本以為于大隊長會對這樣的安排頗有微詞,沒想到高鈞話音剛落,于白青就跟著證物科的人滿臉無所謂地走了,像是完全接受了這樣的結果。
應晚總覺得他哥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
“應先生,”警隊的車陸陸續續離開了水庫,負責留觀現場的一名高級督察帶著醫院的護士走到了應晚的跟前,“今晚您先去醫院留守觀察一夜,等精神狀態恢復好了,我們需要您過兩天到警局來一趟,錄一下劫持案的口供。”
繁忙時段的市中心被緊急疏散,還有警察的家屬遭到歹徒挾持,這起案件實在鬧得太大,讓上級不得不重視起來。
看著剛被解救的人質被救護車拉走,這名指揮處派來的高級督察從口袋里掏出根煙點上,問站在自己身旁的同僚:
“我看這姓應的年輕人剛被綁架的時候,你們于隊人都快要瘋了,怎麼人救回來了,于白青反而把人丟下自己走了?”
“他們兄弟倆有幾年沒見了,不親,關系好像不太好。”站在他身旁的警察說,“于隊長那麼正直一人,他弟卻經常神出鬼沒,不知道在做什麼。
眼睛不好使,不耽誤他和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高級督察緩緩吐了一口煙圈。
他看向空地上犯罪嫌疑人被擊斃的那道粉筆畫的尸體輪廓,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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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醫院派來的救護車,應晚靠在救護床前,乖乖等著護士給自己抽血測量血壓,全程沒怎麼說話。
距離市區醫院還有一段距離,他褲兜里的老年機突然開始震動起來。
平時因為看不見東西,他這手機不僅設置了盲人按鍵模式,還會特別大聲地念出來電人的號碼。
“一三九二,零七七四,冤,大,頭來電——”
用余光淺淺瞥了一眼對面陪同自己的便衣警察,見那人并沒有要監聽或者讓自己公放通話的意思,應晚按下了接通鍵。
手機那頭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你被綁了?”
聽到手機里的人聲,應晚一聲不吭地掛斷了電話。
“關你屁事,”將手臂重新遞到護士面前,他在口中喃喃道,“狗東西。”
手機很快又震動起來,來電的是另一個號碼。應晚這次干脆將通話轉成了語音信箱,眼不見為凈。
【告訴灰背,啟動B計劃。】
在手機里輸入完這行字,按下發送鍵,他馬上刪除了發送記錄,又將手機靜音、關機,整套動作行云流水。
躺回救護床上,兩只胳膊枕著頭,應晚閉上眼睛,腦海里莫名浮現出于白青在開槍前說出口的那句話。
于白青說,小晚,對不起。
……后面那句是什麼來著?
應晚猛地睜開眼睛,有什麼東西在他腦子里炸開了,嗡嗡作響。
第3章 夜場皇后
留在醫院觀察了一夜,又去警局做了一整天筆錄,應晚最后還是跟于白青回了家。
坐上吉普車的副駕駛,應晚一路看著車窗前晃來晃去的汽車擺件發呆,于白青也全程握著方向盤,一言不發。
自從在學校門口的那一別,他和他哥已經整整兩年半沒見了。
應晚沒有主動問于白青,任務結束后回到繁市,他有沒有試著找過自己的行蹤。于白青也沒有問他,為什麼當年留下一封信后就人間蒸發了,過了那麼久才回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重逢,他們之間好像也確實沒什麼可說的。
吉普車沿著市區主干道一路往前,中途轉了個彎,駛進一片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居民區。
市局在警苑小區里專門建了幾幢生活宿舍樓,鄰里都是警察和隊里同事,挺適合這幫整日奔波在現場,沒什麼私人生活的大齡單身青年居住。
隊里的大部分刑警都住宿舍樓,唯獨于白青單獨在外面租了套公寓,離市局遠不說,房租也比住宿舍高出不少。
大家伙都說于隊腦子秀逗了,一個人住卻租了套兩居室。公寓有兩間臥室,于白青一直住主臥,旁邊的側臥一直空著,門上著鎖。
直到今天,側臥迎來了它的主人。
放在桌上的相框,靠在墻角的盲杖,貼著緩沖膠塊的桌椅床角,用七彩泡沫墊鋪出的窄路一直延伸到房門口。
入眼可見的房間布置,和兩人從前住在一起的弄堂老屋幾乎一模一樣。
默默注視著房間里的一切,應晚在于白青身后眨了下眼睛,沒有說話。
“衛生間在廚房對面,出門左轉就是。”于白青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扔在應晚手邊,“這是公寓的備用鑰匙,白天我上班不在家,出門的時候記得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