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正筆在玄律手上只能用來撕裂虛空,到處跳來跳去,他就拿了出來。
筆有點禿了,他彎腰從煤球身上薅了點黑色貓毛,用法術填補上去。
貓一陣喵嗚喵嗚表達不滿。
玄律又摸了摸它腦袋安撫:“你這麼多毛,又正好在脫毛,揪一點怎麼了?”
簡單修復之后,他把筆遞給曲玉山:“好好保管,這個是我師父的遺物。”
貓也沖著曲玉山一陣喵喵喵,語氣頗為嚴肅。
曲玉山連忙雙手接下那支鬼骨判官筆:“一定一定!”
玄律看向那生死簿2.0:“怎麼樣?你們科研成功了?它能撐多久?”
“只能保存核心數據,”曲玉山面露苦澀,“大概能撐三日……”
吳法說:“應該不需要三天。”
曲玉山一愣:“您的意思是?”
“沒什麼。”吳法拉起玄律,“走。”
兩個人離開了判官司,回閻王帝宮。
玄律問:“去哪里?我們要做什麼?”
吳法說:“等。”
玄律問:“等什麼?等死嗎?”
“等……”吳法湊到他耳邊,帶著笑意,低聲說,“天下大亂。”
玄律皺起眉頭,不等細問,就看到曹稷來了。
對方明顯有話要跟閻王大帝說。
玄律于是松開吳法的手:“我到后花園轉轉。”
吳法沒有強行留他。
等玄律走了,曹稷說:“生死簿兇多吉少,天庭催促您盡快動手。”
吳法問:“盡快什麼?”
曹稷說:“盡快與玄律溝通,讓他為了天下蒼生,獻出生命。”
“我應該從一開始就說了,我不會讓他死。”吳法說,“麻煩向天界轉達一下我的態度。”
“已經轉達過了,”曹稷說,“天界的意思,希望您慎重考慮。這畢竟事關人類存亡。”
吳法說了三個字:“不考慮。”
他扔下曹稷,直接走了,先去書房收了點東西,然后在后花園找到玄律。
“走吧。”
看著他抱著的箱子,玄律有些疑惑地問:“你這是辭職了?不干了?”
“這是我日常用的東西,”吳法笑著說,“先拿過去,反正事情結束后也是要辭職的。能不能提前在酒吧預定個差事?”
玄律看著他:“你去做舞男吧。”
吳法說:“如果你同意的話。”
玄律想了想,還是不太想同意……
他帶著吳法回到酒吧,員工們正圍在一起吃火鍋,給他們備好了碗筷。見他們回來了,馬上喊他們加入。
“我最喜歡吃火鍋了。”吳法放下箱子,加入了他們。
玄律卻不喜歡吃又辣又油膩的東西,只坐下喝了杯酒,然后抱起吳法的箱子,找地方幫他放東西。
放好東西,他飛出去在城市里看了看,外面一片死寂。往日繁華熱鬧的都市變成了死城一般。從上空可以看到地面上有不少法陣,在吸收附近的鬼。還有零星的鬼魂在陰暗的的地方飄蕩著。
才不到一天就這樣了。
一只烏鴉飛到了他身邊,背上還有一只貓。
玄律看著貓:“哎,你現在都不自己飛了?天天讓人家帶你?”
貓喵了一聲。烏鴉嘎嘎兩聲,似乎在說自己不介意。
玄律沒有逗留,很快騎著烏鴉回去了。
樓下還沒吃完,他先去洗澡,然后躺到了被窩,刷著手機看新聞。
過了一會兒吳法來了,在門口跟他打招呼:“晚上好,英俊的先生,你在等我嗎?”
玄律皺起眉頭:“一身的火鍋味兒,趕緊滾去洗澡。”
“好的好的。”吳法馬上鉆進了浴室。
等他從浴室出來,玄律終于忍不住問:“他們在催你嗎?”
吳法把手機放旁邊充電,然后躺到了他身邊。
玄律側過來,跟他面對面:“催你殺了我,是不是?”
“我不會殺你的。”吳法伸長手臂,讓他枕著,“況且你本身就是殺不死的,除非你自愿。”
“我不愿意,”玄律把手放在他胸膛,“之前一個人的時候,動搖過。曾經想過……要麼死了算了,就當是造福社會吧。但是現在我不愿意了……”
他們剛才認識沒多久。
還有很多地方沒有一起去,還有很多事沒有一起做,還有很多風景沒有一起看。
他抬頭看著對方,主動親了他一下:“我現在一點兒也不想死。”
“那就好。”吳法輕輕揉他的頭發,溫柔地回吻他,“那最好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他握著他的手,鄭重地說:“請你,一定不要動搖。答應我,好嗎?”
“好,”玄律也很認真地說,“我不欠這個世界的。我絕對不會動搖。我答應你。”
吳法抱住他:“就是這樣。”
外面天翻地覆,兵荒馬亂,但這里卻很安寧。
玄律還是有點焦慮,按著他的胸膛,今晚格外主動。吳法也配合著他,全盤接收他的負面情緒,努力安撫他。
直到把自己折騰得沒力氣了,玄律才下來。
吳法收拾著殘局,處理好之后重新抱住他,親了親他汗涔涔的鼻尖。
玄律靠在他胸前:“真的不用管嗎?”
“不用,交給天界。”吳法說,“天界那些神仙都旁觀了大幾百年了,一直高高在上,獨善其身,現在該他們出力了。他們再不出力就不禮貌了。”
玄律問:“那我們明天繼續出去找劍的碎片嗎?”
“不找了,”吳法說,“還剩兩片,一片肯定在九頭獅子身上。我之前殺過他一次,理應在他那兒。等把他殺了,碎片就回來了。
”
“這倒是合理,”玄律問,“那另一片嗎?”
吳法露出邪氣的笑:“你猜。”
“地府?”玄律認真思考,“你是在地府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