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律很快又回到了酒吧。
幾個小時后,天黑了。吳法下班過來,帶了打包好的燒烤。
得知玄律剛經歷了一場戰斗,他有些驚訝,連忙查看對方有沒有受傷。確認玄律沒什麼問題之后他也就冷靜了下來。
“腦袋很多的妖怪,”吳法說,“那挺多的吧。九頭相柳、九頭蟲、九頭開明獸、九鳳、鬼車、九嬰、六頭樹鳥、五頭蛇……應該還有別的。”
他去看望自己的媒人。
梁澄還沒醒。
吳法晃了晃他:“起來吃燒烤了,梁同學。”
他拿著一串烤肉在對方鼻子上面晃,梁澄吸了吸鼻子,很快睜開眼。
“吳哥……”他下意識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下一秒,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兄弟,“瑞麟呢?!瑞麟!還有濮克!”
剛喊完他就發現林瑞麟躺在他身邊,人事不省。
梁澄慌慌張張探他有沒有呼吸,又拍他臉,把他也弄醒了。
三分鐘后,兩個人也坐到了外面的吧臺桌旁。
“濮克呢?”林瑞麟問。
他已經親眼看到了濮克被他家老祖殺死,可還是抱著一絲幻想。
但玄律告訴他:“死了。”
梁澄并沒有看到濮克死亡的畫面,得知噩耗,頓時燒烤也吃不下去了,肉直接從嘴里掉出來。
他怔怔地說:“怎麼……怎麼會這樣?!濮克他死了?!”
玄律又說:“不知道有沒有死透。因為林春來身上那個藤妖明顯還有自己的意識。還不確定濮克什麼情況。”
聽到他這麼說,林瑞麟眼里又燃起了一絲絲的希望。
他希望濮克能保持自己的意識,戰勝自己的老祖和那個藤妖。
“你家老祖不知道哪兒去了,”玄律說,“有消息了徐宙會告訴你。
”
林瑞麟顯得很低落,最為敬重的長輩變成了那樣,他怎麼都難以接受。
枉他一腔熱血,自詡正義,之前還理直氣壯扯著維護世間和平的大義勸玄律去死,結果自己的老祖卻成了妖魔,實在太過諷刺!!
他突然站起來:“我去找他!”
梁澄連忙一把按住他肩膀:“你別沖動,瑞麟!他現在已經是妖魔了,六親不認,不會聽你的。你冷靜點,大家一起想辦法。”
林瑞麟深深地吸氣,雙拳握緊,整張臉漲紅。
玄律往他面前推了一個杯子:“喝點酒吧。”
“喝點酒冷靜一下!”梁澄連忙端起酒,往好友嘴邊送。
林瑞麟沒有拒絕,自己抱住酒杯,大口痛飲。他之前很少飲酒,一下子被嗆得咳嗽起不止,好不容易才緩過來。他稍稍冷靜了點,頹然坐在梁澄旁邊。
玄律問:“你都知道些什麼?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林瑞麟搖搖頭,很慚愧地說:“他很少讓我去見他,我一直沒發現多少不對,直到上次……上次你去看他那次,當時濮克也到了。后來某一天,老祖給我打電話,讓我帶濮克去見他。他們單獨聊了會兒,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是那以后濮克就開始不對勁了。”
梁澄點頭:“對!就是從那開始濮克變得沉默寡言,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玄律說:“林春來應該是早就和藤妖融合了,還騙我說不知道藤妖去了哪里。他怕被你發現他們身體的變化,所以才要獨自生活在那座山上。至于濮克,估計是他第一次去那座山,兩個人彼此就有感應。后來林春來肯定是表達了融合之意,但可能是力量不濟,或者沒有把握,所以沒有強迫濮克。
”
“是我害了濮克……”林瑞麟低著頭,眼圈泛紅,“我不該把他帶到老祖近前……不然他就不會被發現……”
“是他自己要上你家過年的。”玄律說,“至于那個聞人溯。之前我和吳法見過聞人溯,當時他也開出了那種紫色的話,我誤以為是他吞噬了那只藤妖,就將這件事告訴了林春來。林春來估計是后來找上了聞人溯,兩個人開始了頭腦爭奪大戰,彼此都想融合對方,但是又都想占據主導。”
“頭腦爭奪大戰?”梁澄問,“他們為啥要爭奪腦袋?”
林瑞麟說:“老祖很早前就經常喊著頭痛……有幾次他睡著了,夢魘了,嘴里喊著‘頭,我的頭呢?把頭還給我’……”
“有點瘆人……”梁澄搓了搓手臂,“說明他腦袋掉過?所以要四處尋找?”
“我們推斷,他們這五個腦袋是同源。”玄律說,“林春來、藤妖、濮克、聞人溯,咱加上聞人溯那多出來的一個腦袋,一共五個。這五顆頭應該原本屬于同一個怪物的,但不知為何分散了……”
他看了眼吳法:“剛剛我們想出了幾個多頭怪物。”
他又羅列了一遍:“應該都可能,你再想想有沒有別的細節,他的習性,看看能不能縮小范圍。”
“等等,”梁澄舉手,“他們不是五個人嗎?為什麼又變成了一個怪物的五個腦袋?”
玄律說:“可能是他們這五個人就是五顆腦袋變成,也可能這五個人也是正常出生的,但是他們天生帶了那個怪物的意志,這個意志會讓他們想要找到剩下的幾顆腦袋,合為一體。”
“哦——”梁澄恍然大悟,“你們繼續。”
林瑞麟仔細回憶,卻顯得尤為窘迫:“我自小見他的次數有限,沒發現他又什麼特殊,怕熱算嗎?他好像很怕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