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法簡直猝不及防,痛得直甩手。
旁邊的玄律和梁澄都被逗笑了。
吳法伸手戳了戳烏鴉腦袋:“你這臭鳥不想活了?”
玄律說:“它幫你偵查,你還數落它,人家不高興了。”
烏鴉嘎了一聲,表示贊同。
不是傷魂鳥,也不是喪氣鬼,玄律和吳法又排除了幾個選項。
梁澄在旁邊一邊擼貓一邊記筆記,他從兩人嘴里聽到了好多以前從沒聽過也沒見過的妖魔鬼怪,都是珍貴的資料呢!回去后整理一下,發一期漫談妖怪的視頻,說不定能上熱門。
“你再仔細想想,你昨天經歷了什麼。”玄律忽然話鋒一轉,對他說,“你都還有心情擼貓,嘴角還胡亂上揚,太不正常了。”
“我嘴角在上揚嗎?”梁澄馬上捂住自己的嘴,感覺很難為情。
這種時候自己竟然還笑得出來?!
太不好意思了。
“說不定我是被貓貓治愈的啊!”梁澄蹭了蹭煤球,“貓貓多可愛!看到它我就很開心,而且它也很溫柔,昨晚陪了我一晚上呢。”
“它哪有這本事,”玄律說,“你再想想,把你和我們分開后經歷的所有事都說一遍。”
“啊,好的。”梁澄馬上認真起來,“昨天我……得從你們離開山洞說起對吧。你們走之后,我就陪瑞麟待了會兒,然后想在附近轉轉,就出去了。出去后我去林子里拍了照,遇到了其他的游客,他們都沒什麼異常。很快我就回到了山洞附近,然后看到一個紅衣服的老大爺要下山,走得很艱難,我就背他下去了。把他送到了村子外,還沒進去,他說自己要去園子里摘菜,我就把他放下了。
然后我自己進村喝水,然后我又出來……”
“等等,”玄律抬手,打斷了他,“老大爺長什麼樣?”
“就……正常老人的樣子啊,”梁澄努力回憶著,“很瘦,手像雞爪,呃……這樣說好像不太禮貌。他的鼻子很大很大,有點像什麼……像牛鼻子!他非常輕……然后身上很臭很臭,不知道什麼味道。哦,對了,他腰間還有一把鐵扇子。他說話很溫和的,也很慈祥。路上不斷地感謝我,說我是個好孩子,一定會幸福快樂什麼什麼的。”
等他說完,吳法問:“你后來有在村子里見到他嗎?”
梁澄人傻了。
他呆呆地搖頭:“好像……沒有……”
吳法起身:“現在出去找找他。”
三人立刻出門找人。
梁澄極為忐忑:“天哪會是他嗎?他他他……他是什麼?我背著他的時候,他,他還會喘氣來著,應該不是鬼吧?”
實際上他剛剛跟著村長勸那些游客留下時,就去過很多村民家里了,根本沒看到昨天的紅衣大爺。
梁澄心里已經有不祥的預感了。
果然,玄律和吳法陪著他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他們又找到村長,朝他詢問是不是有老人外出了。村長說:“沒有啊,老人都在村里。而且村里沒有哪位老人帶著什麼鐵扇子。”
梁澄冷汗直喊:“我……我到底背了個什麼玩意兒回來?”
“紅衣服,鐵扇子,牛鼻子,”玄律說,“可能是虛耗。”
梁澄:“什麼?”
“虛耗。”玄律說,“一種喜歡偷東西的鬼。主要是偷錢,或者偷走人的快樂,讓人變得憂傷低落。”
“他會喘氣!”梁澄急道,“會喘氣怎麼是鬼呢!”
玄律說:“有可能是附身,也可能是奪舍。而且,他不一定是喘氣,可能在你耳邊吹風哦。
”
梁澄頓時頭皮發麻,慌忙捂住自己的耳朵,昨日被老頭兒噴氣那種感覺又涌現,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如果是虛耗就說得通了,”吳法說,“年關正是他活躍的時候。”
“虛耗……虛耗……”梁喃喃著,忽然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鐘馗捉鬼!捉的就是虛耗鬼對不對?”
吳法輕輕“嗯”了一聲:“對。”
“那……”梁澄不解,“鐘馗不是捉過他了嗎?他怎麼又出來了?”
吳法說:“虛耗和你知道的年獸一樣的,每年都會出現。這種鬼怪天生天長,與人間的活動有關,是大地孕育而出的。驅散一次,下一次還會在別的地方誕生。”
“啊……”梁澄從手機上抬起頭,“虛耗不是比較喜歡偷錢嘛?他這次怎麼不偷錢,改為害人了?他吃錯藥了?”
玄律說:“因為現在大家把錢都放在手機里,他不好偷啊。”
梁澄眼睛一瞪:“竟是如此?”
“對,就是這麼簡單。”玄律說,“這些小鬼還沒跟上時代發展。”
梁澄又看了一眼手機上查到的資料,上面的確寫虛耗的標配是紅衣、牛鼻子、鐵扇子。
他昨天背著那老頭兒時竟然完全沒發現不對。
“度娘說虛耗只是小鬼啊,”男生很是驚訝,“他怎麼變得這麼厲害?影響了這麼多人呢!”
玄律說:“虛耗的確只是小鬼,但是影響力不容小覷。不過這一只能造成這麼多命案,也是不同尋常。可能是變異了。也可能是吸收了太多的怨氣,變得兇殘了。”
看梁澄一副驚恐的樣子,他補充說:“不過你不用害怕,你背著他走了那麼遠,得到了他的庇護,你不會抑郁而亡的。”
吳法也拍了拍梁澄肩膀,笑著說:“好人一生平安,善良的孩子,連鬼都舍不得動你。
你可以繼續保持。”
“別拿我開涮了!”梁澄縮了縮脖子,很郁悶地說,“是我把他背回來的,我害了村子里的人……老天爺,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