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又忽然指出一點:“他們說我是在那七天前大戰遠古鬼王受的傷,還中了很嚴重的寒毒。你也是那次大鬧地府后失去記憶的吧。”
“對,”玄律看著他,馬上輕拍桌子,“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把我腦袋打開花,害得我失去記憶的。”
“我也知道了,”吳法恍然大悟,“根本沒有什麼遠古鬼王,肯定是你把我打失憶的。”
兩個人四目相對,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玄律當即很生氣:“你把我弄失憶了還在我這里蹭吃蹭喝??”
吳法泰然自若:“你把我弄失憶了不該補償我?”
“我補償你個鬼!”玄律雙手抓著桌子,要把飯桌掀了,吳法卻死死按著桌子,不讓他掀。
兩個人明著較勁,弄得桌子在地板上顫動不已,帶的整個酒吧都在顫抖,嚇得郎安以為地震了,立刻讓店員們撤,結果出去發現別家都很正常。
好半天之后,餐廳終于平靜了下來,玄律完全沒胃口,坐在那里看著高高在上的閻王大帝一個人吃得很香。
“你都是演的吧?!”他瞪著對方,“什麼不會切牛排,沒見過空調,不會過旋轉門,不會用手機,不知道巴赫,全都是演的!”
說著他又想掀桌子了。
“不是!”吳法用力按著桌子,認真解釋,“是真不會!我都覺得自己像是躺了七千年,而不是七天,但他們說我真的只躺了七天……”
玄律觀察他:“我看你像是躺了七萬年。”
吳法點頭:“我也覺得。”
玄律回憶往昔,又覺得某人的表現的確不像演的。
目前看起來,吳法失憶的情況是比他要嚴重的多的,簡直差點連在現代社會生存的自理能力都沒有了。
他萬分慶幸自己沒到這程度。
吳法還在快樂地吃著米飯,都添了一碗了,不住地夸這個好吃,那個好吃。
飯后,吳法說:“接下來我會加緊監督制造生死簿2.0,也會為你的事想辦法。”
他說的那件事,指的是解除玄律和生死簿的聯系。
玄律猜測他倆的約會一定被地府監視著,但昨天探討聯系的那一段,是在吳法制造的虛空之中,大概是不為地府所知的。
當然,這一切可能都是演的。
他現在不會再相信任何人。
他明確告訴對方,“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愛上你,為你獻出生命。”
“這不是為了讓你愛上我,”吳法再次強調,“我也不會讓你為我獻出生命。既然說到這里了——”
他看著玄律,很認真地說:“請你務必以自己為先,無論何種情況,都先保全自己的生命,不要為任何人任何事選擇犧牲。”
玄律忍不住笑了:“還用得著你教?我當然無論任何情況都不會愿意犧牲。”
“那最好。”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吳法準備離開,他站起身來,“多謝款待。”
“滾,”玄律已經不想再看到他了,“從我的世界消失吧,無法無天。”
“這就滾了,”吳法說,“臨走之前,想問一下,你要跟我回地府住嗎?”
玄律:“???”
吳法說:“我想你可以跟我回地府,我正在親自督造生死簿2.0,目前已經取得了新的進展。如果你參與進來,或許我們可以加快進程。我和你一起,一定能想出辦法。”
玄律:“滾。”
吳法還想爭取:“我在地府一個能信任的人都沒有,他們都是騙子……你來了,我們兩個人可以一起齊心協力。”
玄律抬起右手,手上血色音符浮現。
“那你好好休息,再見。”吳法瞬間消失。
人走了,玄律終于松了口氣。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煩躁地搓了搓自己的臉,心想這都什麼和什麼?!
他心里煩得很,下樓去找酒喝,一下去就聞到一股臭味。
“什麼味道?”他吸了吸鼻子,“怎麼這麼臭?”
“是這個,”郎安從吧臺下面抱起一顆巨大的榴蓮,“這個應該是吳先生帶來的,昨晚在他座位下面發現的。要幫你們剝開嗎?”
玄律說:“他已經走了。”
“噢,”郎安旋即問,“那需要幫您還給他嗎?”
“別去了,他家在地府。”玄律看著那顆榴蓮,想了想,“留著,榨成汁,下次他來了,給他兌到嶗山蛇草水里。”
郎安馬上拿出榨汁機。
玄律拿了瓶酒,走之前對他說:“不用放冰箱。”
郎安保持微笑:“好的老板。”
玄律走之后,調酒師笑起來:“老板好像很討厭那個人啊,這麼整他,太狠了。”
郎安的嘴角放了下來。
他剝開榴蓮,將果肉挖出:“真的討厭,就不會整他了。”
*
玄律回到家,一邊喝酒一邊泡澡。
和吳法比起來,他身上沒有太多的痕跡,對方貌似比他要溫柔得多。
但他還是不確定,昨晚到底進展到了哪里。
他人泡在水里,反正沒有任何不適,反而感覺精力充沛,活力四射,想上街跑兩圈。
那種事有這樣的奇效嗎?
他還真不知道。
這件事讓活了上千年的玄律受到了沖擊,他難以忽略自己好奇又羞恥的心理。洗完澡,他實在忍不住了,去琴房開啟無限音域,彈奏樂章,想重現昨夜的情景。
沒想到和某人睡了一覺后,他的無限音域已經快要開到第六重了。
藍色的音樂法陣里出現了他和吳法的虛影。
他看到自己醉得不成樣,把人按到在沙發上,直接就開始扒對方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