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對方,實在不太習慣他短發的樣子。
雖然只是換了一個發型,但氣質也跟著變了。這個短發的人比之前那個長發的要凌厲很多,眉宇間滿滿的攻擊性,臉上總帶著邪氣的笑容。
玄律再抬眼看去,只見男人頭上的名字閃來閃去,“吳法”“吳天”兩個名字不斷切換,一直沒有固定下來。
他還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一般來說生死簿上呈現的都是人的本名,如果改名了會自動更正。現在看男人頭頂的名字一直閃啊閃,玄律懷疑自己喝醉酒,天賦故障了。
他眼睛被閃得有些難受,下意識低下頭,這才察覺到,被子底下有些糟糕。
這……
玄律根本不愿想昨晚發生了什麼。
他不愿意想,但男人身上曖昧的痕跡硬生生提醒著他昨晚發生了恨不得了的事。對方嘴唇破了,還腫著,脖子上被啃得沒眼看,胸膛上也有抓痕。
玄律完全不知道自己把他怎麼樣了,也不知道自己又被他怎麼樣了。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除了頭疼,嗓子也有點疼,別的倒沒有什麼不適,反而精力充沛,一身輕松,跟喝了大補湯似的,之前的傷好像都一夜間好了不少……
這是他自地府歸來,睡得最舒服的一晚。
但他從沒跟人做過,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有這麼補嗎?
他無從判斷兩個人究竟進展到了哪一步,還是該做的不該做的全做了??
“是你邀請我上來的哦,”為避免被誤解,男人還是解釋,“所有人都見證了。”
玄律腦袋很痛,隱隱約約閃過一些片段……
“我……想邀請全場最帥的一位男士上來喝杯酒,共度良宵。”
“您是在找我嗎,先生?”
“是的。我是在找你。”
……
“不會賴賬吧?”男人說,“提醒你一下,昨晚是你主動拽著我的領帶,說要跟我做一些無法無天的事。然后你開始——”
玄律從破碎的記憶中回過神,他抬眼,趕在對方詳細描述前說了一個字。
“滾。”
他嗓子有點啞,以至于這個字說得有氣無力的,完全沒有威脅。
男人撐著腦袋,還是玩著那把匕首,看著他皺眉的樣子,好整以暇地問:“就這麼怕愛上我嗎?你真擔心自己會為了我而死?”
玄律卻是看著他的匕首,不屑地說:“你殺不了我的。”
男人用刀尖挑起身上的紅線,帶著笑意:“但你昨晚主動扯了紅線,非要跟我結命契,說好喜歡好喜歡我,要把自己永生不死的能力共享給我,讓我從此與你同生共死,陪你到宇宙盡頭。”
語罷,他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心臟。
玄律大驚失色:“別!”
他連忙抓住對方的手:“別。”
玄律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完成結契,他一只手抓著對方的手腕防止他自刀,另一只手按在他胸膛,運轉靈力,隨后發現,根本沒成!
哈!根本沒成!
他馬上松了口氣。
“沒成!”
他推了一下男人拿著匕首的那只手:“你死吧,趕緊死。”
男人倒沒有自捅一刀,而是有些好奇地問:“那種能力真的能共享嗎?”
“能,”玄律語氣狂妄,“我想讓誰永生就能讓誰永生。”
“會付出代價的,對吧?”男人猜測著,“我想,會折損你的生命,或者削減你的能力。”
玄律不置可否。
他難以判斷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誰,現在很混亂。
“好了,”這個名字一直閃來閃去換個不停的男人正色道,“我不會讓你死的,也不會用你來修復生死簿。”
玄律翻了個白眼:“我本來就不會死,我也不會去修復生死簿,謝謝。”
“你會死。有可能會死。”男人忽然握住他的手,意念一動,房間頓時變成了一片虛空。這里盛放著彼岸花,無數烏鴉在空中盤旋。
他拉著玄律的手飛了起來。
浩大的世界,只剩下他們二人。
他們變成了靈體狀態,在黑暗中漂浮著。
玄律猝不及防,頓時十分抓狂:“能不能讓人穿件衣服!!”
兩個人光溜溜的,□□相對,彼此的身體一覽無余。
男人眉宇間出現了一道血紅色劍印,看起來更邪氣了。
不過這不重要!重點是兩個人都光著身子啊!玄律受到了巨大的視覺沖擊,臉一下子燒得不行,下意識地避開目光。
“來不及。”男人卻面不改色,直接拉著他往前飛,也不知道要飛到哪里去。
玄律跟在他后面,連忙操控身上的紅線,令它們遮在兩人腰間。
對方渾身□□,肌肉勻稱,充滿力量,身上只掛著紅線……這樣看,更那啥了!
玄律平生從未經歷這麼尷尬的時刻,簡直手足無措。隨后他看到男人的耳朵也紅了,他頓時羞恥難耐,忍不住抬腳踹了一下對方的后腰,不料卻被紅線帶得撲到了他身后。
眼看著要撞上對方結實的后背,男人卻突然轉過身,正面接住了他,說了句:“當心。”
兩個人面對面撞在一起,頓時發生了嚴重的事故!!
他們彼此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男人喉頭滾動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腹肌明顯繃緊:“請按捺片刻。
”
這句話說得好像玄律饑渴難耐似的,他簡直無地自容,很想揍對方一頓,但這時周圍場景快速搭建,構造,很快形成一個新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