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憋著這口氣,一直不愿意和你接觸,時間久了,粉絲之間摩擦的次數多了,也就鬧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這事是我的問題。”
顧景鑠被他這個開門見山的自我剖白嚇了一跳,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話。
喻安諾自嘲地笑了一下,接著說:“前段時間碰巧和你一起錄制了一次節目,算是和你有了接觸,我才發現我對你好像一直是有些誤解,今天正好有機會,我們兩個見了面,我就想給你道個歉……”
他停頓了一下,微不可察地深吸了口氣,才緩緩地說:“對不起。”
顧景鑠來不及想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喻安諾的態度變了這麼多,他完完全全的被喻安諾說的對不起三個字給嚇住了。
要知道,喻安諾雖然是“你好”、“謝謝”、“抱歉”不離嘴的人,但那也就是隨口帶上這麼一句,別說是錄節目的兩周了,就是他出道這幾年,顧景鑠都沒怎麼聽說他認真給人道過歉。
這人背景硬,天賦好,小錯不必低頭,大錯犯不了,哪里這麼低過頭?
“你……你不用這樣”,顧景鑠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急急忙忙地說:“幾年前的事情畢竟是我的粉絲罵了你,我的,我這邊還通過罵你鞏固了粉絲,真要說起來,還是我這邊的問題,你別這樣,我受不住。”
喻安諾脫口而出道:“你那邊?是你還是你公司?”
話一出口,喻安諾就后悔了。
他此前在心里打過幾次腹稿,奈何今天開頭就沒按照他的劇本走,現在嘴比腦子快,不知道怎麼就把自己打聽到當年來龍去脈的事情給說出來了。
他雖然說得模糊,但是顧景鑠還是聽出來他的意思了,他臉上面具一般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幾秒以后,露出了個真實的苦笑,反問道:“我和我的公司,有什麼區別嗎?”
喻安諾被他這個反應給弄得心里直打鼓,只是方才話已經說出口了,現在無論如何也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了:“當然有,你是你,公司是公司,這兩者是不能混為一談的。你應該知道,我看你不順眼就是因為當年的事情,如果我早知道是你公司的主意,那我肯定不會……”
“沒區別的”,顧景鑠罕見的打斷了他的話,他把杯子里帶冰的雞尾酒一飲而盡,舔了一下嘴角的酒漬,自顧自的說:“無論當時是怎麼一回事,我既然同意了他們的決定,那麼這就是我和公司商討后統一的態度和方案,那些細枝末節的事情根本就不重要。我有參與決策,也有從中獲利,那麼有什麼后果,我自然也跑不了。這是代價,我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喻安諾心里堵了一大堆話,他想說想說在我這里你和你的公司是兩個獨立的存在,想說你明明是被公司逼著答應的,想說你應該早告訴我,這樣我就不會針對你這麼久了;甚至還想沒有原則地說你雖然在當時鞏固了粉群,卻也招惹到了他這個不好惹的人,這不應該算是獲利……可是這些話鼓鼓囊囊地堵在心口,他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說這些有用嗎?
這難道不是在說,你應該早點向我低頭,哭著來找我說當年的事情都是你公司逼著你做的,你不是故意得罪我,求我不要再因此記恨而針對你嗎?
這些話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人活在世界上,活在社會上,必要的時候應該學著低頭,學著妥協,可是喻安諾卻不愿意說出這種話,來貶低顧景鑠,折辱他的高傲,也不愿意真的看見他被逼到低頭賣慘求饒的地步。
更何況,以他對自己的了解,如果兩年前顧景鑠真的來向自己低頭解釋,他恐怕也只會輕飄飄地說一句難道你沒有從中獲利嗎?然后一邊在心里看不起顧景鑠,一邊接著打包收拾他和他的公司。
想到這里,喻安諾越發覺得自己過去不太當人了。
他喝了口加冰的酒,壓了一下心口的郁氣,謹慎地組織了一下語言:“老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你雖然也牽扯在里面了,但是真正把我惹火的事情卻不是你做出來的,我卻因為自己的誤解,誤會了你這麼久,還……還給你找了些麻煩,所以算下來,我做的還是不對。無論你接受與否,這句對不起我都是要說的。”
喻安諾雖然在大學畢業以后相當叛逆的進了娛樂圈,但是他又沒和家里斷了聯系,就算是有些人覺得他從此會被排除在家里的產業外面了,但他還是喻家老二,榮盛集團股東之一。
因此哪怕他沒有真的出手對付顧景鑠,比如說是找人傳播他的黑料,出手攔截他的資源,給他下各種絆子……可是只要他擺出不喜歡顧景鑠的這個態度來,就會有人幫他做這件事情。
在最開始的時候,有人故意找顧景鑠的麻煩,想用對付他的對家這種方式來討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