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我好像不記得那個小混蛋是誰了,你記得嗎?”
“……”沈清棠臉紅得要命,在陸錚笑瞇瞇凝視著他的時候,捂住他的嘴,結結巴巴道,“你別、別說了。”
明明是他在生陸錚的氣,怎麼現在反過來變成陸錚和他算舊賬了?
這合理嗎。
他不要面子的嗎。
沈清棠很郁悶。但更郁悶的是他居然找不到話來反駁,因為陸錚說的每一件都是事實,那些的的確確是他做出來的蠢事。
更奇怪的是,其實他知道剛剛吃白朔的醋吃得莫名其妙,不管是上次,還是這次,陸錚都有在明明白白地拒絕對方,可他心里還是覺得悶悶的,像有一團氣體壓在心上,說不出來的煩躁。
與其說他在氣陸錚,倒不如說是在氣自己。
一想到他給陸錚和那個白朔綁過紅線,就氣得要命。
但不知道為什麼,對著沈思駱就沒這種感覺,這很奇怪,沈清棠想不通。
“那還生氣嗎?”陸錚親親他。
“我沒生氣。你先、先讓開……”
“嗯。”這回陸錚沒再拘著他,沈清棠輕輕一推,他就退到了旁邊,“那我們吃火鍋去。”
這是各自都算好賬,將這事翻篇了,沈清棠臉上還是臊得慌,借著甜品站的玻璃墻偷偷瞥了眼,發現自己臉紅得和K記的標志性顏色有得一拼。
但也是這一眼,讓他看見了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不對,是兩個。
“陸錚,你還想不想看我那個同事了?”
陸嬌嬌的夢境4
在陸錚思考自己的處境時,這具身體又開始動了,“他”和陸錚一樣,先是觀察了一圈四周,兩道英挺的眉緊皺著,像是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咳咳咳……”走出一小段路,“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陸錚心口也跟像萬蟻噬心般疼痛起來,“草,又來!”
——夢里不應該有痛覺,但這特麼的未免也太真實了吧!
——如果還有機會醒過來,我應該可以去投資一部仙俠劇了,自己操刀當編劇,這不比現在那些拉胯的工業流水線仙俠劇強?
“草,但是真的好疼……”陸錚長那麼大還沒有過這樣疼痛難挨的經歷,整個人都恍惚了,好在這陣劇痛來的突然去的也迅速,一會兒之后痛感就減輕不少。
“他”虛握著掌心抵在唇邊,幾聲輕咳之后,陸錚看見“他”掌心里有一灘刺目的鮮血。
“……”這是、咳血了?
因為“他”咳血,陸錚也感覺到痛,而他始終是透過這具身體的眼睛在看周圍的一切……
陸錚倏地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和清玄帝君“融為一體”了——
清玄掌握著這具身體的主動權,而他被迫屈居在身體的某一處,他們共用著一具身體。
只是不知道對方能不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Hello這位朋友,聽得見我說話嗎,喂——”
“帝君?清玄帝君?英明神武的清玄帝君?你好,聽得到嗎……”
陸錚像個傻子一樣吼了半天,無人應聲。
“嘖,看來還是聽不到。”陸錚無奈地嘆了口氣。
而清玄已經站到了一棵開得正艷的海棠樹前面。
“這里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海棠樹……”
這座荒山幽深可怖,周圍盡是半人高的野草和參天巨樹,遠處似乎還能聽見一聲聲狼嚎和虎嘯。以至于這棵海棠樹會出現在這里實在讓人覺得突兀,滿枝頭的海棠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照亮了陰沉沉的山谷。
清玄在樹下駐足很久。
“嘖,你倒是悠閑,還有心情賞花。”身上的痛感雖然已經有所減輕,但其實還是痛,這具身體早就重傷難愈,這樣的疼痛大概會一直伴隨左右。
“你我倒是有緣,咳咳咳……”陸錚聽見清玄這樣說,然后他手指溫柔地觸碰了離自己較近的其中一朵花。
掌心又咳出新的血,而那血便順著輕微的觸碰沾到了那朵小小的海棠花上,眨眼就消失不見。
同時陸錚又聽見了清玄的心聲,得知了這棵海棠樹的來歷。
原來這就是當日被清玄拈在手里的那株海棠花枝,它本就是清玄靈力所化,掉落到人間后竟生根發芽,長成了如今這棵漂亮的海棠樹。
“也算是無心插柳了。”
當時天界和人間的時間尚未同步,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這棵海棠已經活了數十年,長得枝繁葉茂。
因為沈清棠的緣故,陸錚對所有海棠都很有好感,看著就親切。
而且按這個時間線,他的小神仙這時候應該還沒修煉成小花妖,說不定也正在什麼地方漂亮的綻放著。
“等等——”一個念頭在陸錚腦中電光火石一閃而過,“既然棠棠現在很可能是一朵花,那有沒有可能就在這棵樹上,有沒有可能……就是被清玄碰過的那朵?”
陸錚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否則他為什麼會做這個奇怪的夢,為什麼會夢到這座荒山和一棵海棠樹?
那必然還是想在夢里和他的小神仙有所牽扯啊!
而且這棵海棠長得真的很像家中院子里那一棵,只是不像家里那棵那麼高、那麼粗壯。
畢竟海棠樹還小,才幾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