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永遠,至少現在他只能藏著藏著一直藏著,完全不能做到那種程度。
簡廷,真是有意思的人。
云霏深吸一口氣,雖然對方做的爽快,但后續的麻煩怕是不少。
如果韶初不敢惹到簡廷頭上,估計得把賬全算他身上。
云霏抬手,將被風吹得胡亂的發絲撩到而后,半垂著眼簾并不見憂慮,反而笑意中夾雜了些許輕蔑。
晚上回去了宿舍,周含青還沒回來,應是還有幾節課。
云霏想著今天聽到簡廷和其導師的談話,一面假裝翻閱著課本。
所以周含青回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景象,云霏穿著睡衣袍子,安靜地靠坐在床頭,微微敞開地領口露出精致的鎖骨和流向胸口的若有若無的線條。
周含青視線不禁停止住了,直到云霏抬眼看他,這才做賊心虛一樣的收回目光。
口中連忙說了點要緊事,轉移話題,“韶初找你麻煩了?”
云霏手指捏著下一頁,“你怎麼知道的。”
周含青輕咳一聲,很自然的在云霏床邊坐下,“我同班的一個人見著了,在跟別人討論時聽到的。”說起正事,周含青目光嚴肅了些許,“有沒有傷到你。”
雖然學院不許傷人,但誰知道韶初會做出什麼事情。
一向肆意妄為的公爵兒子,是什麼貨色周圍人再清楚不過。
這也是一年前云霏跟韶初交往后,周含青就一直擔心的事情。
“沒有。”云霏搖了搖頭,順口道:“遇到一個不錯的alpha幫了我。”
周含青一聽稍作愣神,隨后狀似隨意問道:“他知道韶初是什麼人嗎?”
這倒是把云霏問住了,他想簡廷應該是不知道的,也不畏懼知道。
“應該不知道。”
“他要是不知道,豈不是更給你添麻煩?韶初肯定把賬算你身上。”周含青急切道。
云霏卻是挑了挑眉,放下手里的課本,“為什麼要這麼說,難不成你不想他幫我?”
周含青頓時一噎。
“難不成,韶初怎麼做我都該受著?”云霏道,只是聲音淡了些許。
“不是。”周含青否認,他煩惱地抓了抓頭發,“不要誤解我,我只是擔心你,要是他處理不好韶初難免會找你,還會找他,賠了夫人又折兵。”
云霏聽后只是笑了笑,“沒關系,他處理的很好。”
反正,我很滿意。
但周含青得到這個答案似乎并沒有開心起來,反而眉頭皺得越加緊,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后,他忽然抓住云霏的手,那只手一如往常帶著微微的涼意。
他雙手捂著。
云霏沒有動作,只是沉靜地看著他。
周含青道:“有點涼,多穿點。”
云霏卻是笑了下,“你知道的,我天生身體就差,手是熱不了了。”
周含青有點沉默。
云霏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搭在周含青臉龐將對方的臉抬起來,雙眼與自己對視,只聽他道:“不過,還好死不了。”
這句話不知觸及了什麼,周含青神情微動,似乎有點控制不住表情。
他陡然憋住呼吸,似在克制著什麼,在云霏緩緩收回手后,他才在那雙琥珀般的眸子下收回視線。
“該吃藥了,幫我拿一瓶。”云霏往身后的枕頭上一靠,這樣說道。
周含青僵了僵,半響沒動靜。
很久后才起身去了冰柜。
學院是不會給普通學生宿舍專門安排冰柜的,這是云霏的父母特意為云霏給校方交錢安排來的。
周含青拿著那一小瓶藥捏在手心。
仿佛這東西有千斤重,半天都不能讓他有下一步。
直到云霏催促,他才拿著藥物到了床前,乳白色的液體在室內的燈光下顯得晶瑩剔透,那色澤和質感就如上好的瓊漿玉液。
云霏坦然的伸出手,但平時一向果斷的周含青卻有了些猶豫。
云霏抬首,狀似不解道:“怎麼了?”
周含青輕吸一口氣,“要不斷一天,你今天好像不太舒服。”
“不舒服才應該喝藥。”云霏溫柔地勾了下唇角,接著好似隨意道:“所有考核結束就要過大假了,到時候你來我家嗎?”
周含青勉強笑了笑,“到時候要試煉考核你忘了嗎。”
學院18歲入學,一共有三個年級,每結束一個年級便有一次試煉,試煉為最終考核,如果不過,輕的需反復多次,重的則是直接重學。
“也對,畢竟我爸媽還挺想你的,總說讓我帶你回去看看。”云霏無奈道。
周含青臉色稍變,只是這些變化在背光下都極為不顯,他好似沉默了一下,隨后將那瓶藥塞到了云霏手上,重新坐到對方身邊,“喝吧,喝完休息。”
云霏很熟悉地打開瓶子灌了下去,然后就縮進了被窩。
“今天不想下去走走嗎。”周含青問。
“忍忍吧,實在累了不想出去。”云霏摟著被子,聲音含糊道:“這藥效果不錯,喝了熱,就是太悶熱了。”
聽了這話,周含青眉宇間好像放松了些許。
他拍了拍縮進被窩的云霏,“你休息,我先洗漱。”
“好,快去吧。”云霏擺了擺手,悶頭睡了。
被窩里,他眼簾輕動,緩緩睜開,其中并沒有多少疲憊。
每天出去,總是會讓人懷疑的。
等周含青洗漱完出來,云霏已經睡熟了,他將頭發擦干披著浴巾小心走到云霏的床邊,靜看一會兒后慢慢頓下身,手指輕撫過云霏略顯蒼白的臉龐,平時溫涼的皮膚在藥物的作用下微微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