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胖家伙尖聲怪氣地笑了起來,那種奚落的笑聲像瘟疫似的一個傳染了一個。
在大伙兒的笑聲里,狼川突然抬起手臂在墻上一氣兒亂擦——這幅“星空”花去了他飽含激情的半個月時間,可這家伙卻在終于將它完成的時候,又親手將它毀了。
炭筆灰沾連在一起,遼闊的星空變成了臟兮兮的一團。
胖家伙停下大笑,輕嘆了一口氣,“老實說,這片星空還挺好看,擦掉了怪可惜。”
“我倒覺得沒什麼可惜的,我寧可他給我畫一個美人兒,杏核眼睛,大胸脯,兩條長腿的交叉處,還有一片正待我去挖掘的茂密樹林子!”
“別理他們!他們早被消磨了斗志,只知道舔著那些家伙的軍靴過活,從身到心都是死囚!”酋長朝著狼川伸出了手,仍在煽動他幫助自己逃跑,“我看得出來,那些衛隊士兵都不敢真正傷害你,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點大作文章……我想了個法子,只要你配合……”
似發泄般地毀了自己的畫作后,狼川弓著身體,垂下了腦袋。空洞洞的黑眼睛直直盯著前方,瑟瑟發抖的樣子像一朵風中的雛菊。
“沒出息的東西!”幾次三番得不到回應,酋長忍無可忍地罵出了一句。憤憤回到床上,掀起被子蓋住了腦袋。
酋長與那些等待接受實驗的死囚一樣,很快就平復了心情,在濕冷的床鋪上陷入了夢鄉。直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被一陣奇怪的聲音給吵了醒。
酋長朝相鄰的囚室望過去,驚訝地發現,那個年輕人竟然在自瀆。
第29章 、芬布爾之冬(5)
狼川面對著墻壁,坐在地上。下體赤露,張著腿,讓腿根的內側盡可能地貼近冰冷的墻壁。他把臉貼在已被抹花了的墻面上,來回蹭撫,如同蹭在了那個男人的胸口——
將畫作毀去大半,狼川又用那黑乎乎的手指將自己的性器壓迫在了墻上。一面摁壓,一面套弄,莖身沾上了炭筆灰,手指捏著的地方留下了明顯了的黑色指印。
狠命拽拉性器宣泄著自己的**與憤怒,將那只顏色微淡的家伙搓揉成了血脈賁張的赭色。陰囊啪啪打在大腿的根部,卻沒感受到哪怕一丁點兒的快意。
他一邊自瀆一邊無聲哭泣,“霍蘭奚……”
——霍蘭奚,你想……要我嗎?
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空軍少校覺得自己是旁觀者,似乎又是當事人。他看見自己將那個年輕人摁在了身下,將那晚未熄的熱情重又點了燃。他看見兩個男人像吻別一般戀戀不舍地彼此親吻,他吻他的嘴唇、鼻尖、還吻他那雙攝人魂魄的金綠色眼睛。
他的手指已經探進了那具炙熱□的身體,感受著那份熱切的翕動與邀請。年輕人將修長有力的白腿松垮垮地掛在他的肩膀上,當他將性器的前端頂入他的身體時,那兩條腿就鉗子一般驟然收緊……
霍蘭奚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不知不覺已是一身冷汗。
魏柏倫細細打量了從手術臺上醒來的空軍少校,不禁沖他開起了玩笑,“好夢不斷?”
“不是。”霍蘭奚動了動肩部,感受到一陣悶重的疼痛,然后就強行支撐著自己從手術臺上坐起來。
整個肩部都被切了開,剛剛接受完縫線與包扎,他的麻藥效用就過了。霍蘭奚抬手扶住額頭,看似十分倦怠地搖了搖頭,“應該是噩夢連連。”
“或許是和我給你的止疼針劑有關,那些變異后的化學物質會侵入你的腦神經,催生出一些令你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夢境。”
“它快把我逼瘋了——”戛然而止了話音,又搖了搖頭。空軍少校踩上地面,拿起軍裝披在了身上。自那個年輕人離開他的生活,他便常常被這樣的夢境驚醒,令他難于啟齒,更匪夷所思。
魏柏倫不禁贊嘆道:“別的人接受這樣的手術一定會臥床不起,可你們軍人的意志力真的令人敬佩,即使適當加重了麻醉劑的劑量,我仍然很擔心你會突然在手術中醒過來,然后活活被我解剖——”
話音未落,外頭就傳來了一個喊聲:“該死的!我的鼻子!我的鼻子被那個雜種咬斷了!”
循聲望去,兩個由遠處走近的男人都穿著漂亮極了的黑色軍服,毫無疑問是蜂黨士兵。
魏柏倫的女兒茱妮正和大狗“閃靈”待在手術室外頭,身染重疾的小女孩撫摸著大狗的毛發,感同身受地隨它一起苦下了一張臉。這條大狗近來情緒低落,空軍少校上哪兒,都得像拖著條尾巴似的拖著他,甩也甩不脫。
霍蘭奚回頭問魏柏倫:“就你剛才手術所見,我的肩膀有什麼問題嗎?”
醫生先生破天荒地摘掉了眼鏡,一張溫雅面孔扳得從未有過的嚴肅。他凝神注視著眼前的空軍少校,用同樣慎重的語氣說:“我一開始以為是你上次受傷之后,肱骨的骨質遭到了某種程度上的破壞,所以會引起間發性的疼痛。
但我剛才切開了你的肩部,發現你的肱骨完好無損,但有一種非常奇怪的黏液型物質附著在你的骨頭上,那物質就像有生命一樣,突然析出,突然又滲入,無法通過拍片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