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公司幾位同事打了招呼,蔣舟同步行回家。
到家門外的時候,聽見一門之隔的公寓里小三兒正在歡快地叫著。
蔣舟同拿鑰匙開門,看見客廳里路行危身邊放著一個裝滿衣服的行李箱,正在和小三兒搶奪著烏龜玩具。
聽見門邊的動靜,一人一狗齊刷刷地朝他看來。
“嗷!”
小三兒砰砰跳跳來到蔣舟同面前。
蔣舟同彎腰摸了下它的狗頭,抬頭問路行危:“你決定好了?”
路行危冷著臉不好看,把行李箱合起來,拉上拉鏈,淡淡道:“反正你不想讓我跟你回洱義,那就照你說的,我們各回各家,你回洱義看你媽,我去國外看我爸媽。”
看他冷淡的表情,蔣舟同沉默片刻,問道:“你想好了?”
“想好了。”路行危把行李箱拉好,站直身體看向蔣舟同,“我一會兒就走了,可能回去半個多月,一個月也有可能,我想多陪陪爸媽和爺爺。”
聞言,蔣舟同愣了一下,“去那麼久?”
路行危嘲弄地揚了下唇,“你不是覺得我應該多陪陪他們嗎?好不容易見一面我當然要多待幾天。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再待個五十四天也沒有問題。”
五十四天在蔣舟同心里始終是個結,像定時炸彈一樣。
他感覺心臟好像被扎了一樣,蔓延著讓人透不過氣的疼。
路行危則是看著他的臉,像是想從他臉上看到什麼情緒一般。
可最終蔣舟同只是面無表情的低下頭,波瀾不驚地說:“隨便你。”
路行危呼吸一亂,“那行啊,那我再多玩幾天,反正你也無所謂。”
他說這話時,有點咬牙切齒。
蔣舟同像沒發現似的,彎腰把地上的烏龜玩具撿起來,說道:“晚上我會把小三送到小林家,不用擔心。”
路行危牙關一緊,心想誰他媽擔心它。
“我去煮碗面,你吃了再走吧。”
蔣舟同轉身走近了廚房。
吃飯期間,兩人都沒說話。
飯后,路行危去廚房洗碗,蔣舟同在客廳收拾小三兒的東西,一邊跟它自言自語:“過去了之后要好好照顧自己,不準太頑皮知道嗎?”
“到時候你能自己回來嗎?早一點,別讓我擔心。”
“你如果不想回來就讓阿姨打電話過我,就算不回來也要告訴我知道嗎?”
“一會兒就走了,還挺舍不得的。”
……
路行危在廚房聽見他跟小三兒自言自語酸得牙齒都快掉了。
自己馬上就要走了,他一句話不說,自己說要去玩幾個月,他毫無反應,結果要把一條狗送到別人家住幾天,他還挺舍不得。
好啊,合著我還不如一條是嗎?
路行危越想越氣,差點沒把手里的碗砸了。
我他媽就知道,在你心里我連條狗都不如,才不讓我跟你回家見你媽。
“走了要經常聯系我。”
“不準和別人太親近知道嗎?你是我家的。”
蔣舟同正抱著小三兒自言自語,身后傳來一個涼涼的聲音:“你還真舍不得它?看來你挺想和它過一輩子的。”
蔣舟同身體頓了一下,扭過頭跟看智障似的看了他一眼。
“什麼眼神?我在這里打擾了你們是吧?覺得我特多余是吧?我要走了,你一聲不吭,它要走了,你恨不得把它拴褲腰帶上是吧?”
蔣舟同額角狠狠抽跳,沒忍住罵了一句:“傻逼。
”
“對,我是傻逼,我跟一條狗吃醋,我就是傻逼。”
“蔣舟同,我告訴你,本少爺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委屈,你這麼喜歡它,你跟它過一輩子啊,我是多余的,我的局外人,你倆才是一對兒。”
聽他說得越來越離譜,蔣舟同臉色黑了下來,“你有完沒完?”
路行危冷笑一聲,拉起行李箱就往外走,蔣舟同起身追殺過去。
路行危走到門口朝他看了過來,說:“蔣舟同,本少爺為你爭風吃醋是你幾輩子的福分知道嗎?你這麼喜歡那條它,我不打擾你們……”
蔣舟同忍無可忍,“我只是養了條狗,它只是一條狗。”
“我滿足不了你嗎?你每次不爽嗎……”
“砰”的一聲,房門被蔣舟同重重關上。
“我去你媽的!”蔣舟同在門內破口大罵,“愛回來不回來,不回來拉倒!傻逼!”
“你他媽就別跟我聯系,你他媽就滾去國外,別他媽回來了!”
路行危:“……”
這一刻,路行危突然福至心靈,好像反應過來了。
蔣舟同剛才跟小三兒說的話,好像……不太對勁吧。
他再仔細一想,蔣舟同跟小三兒說的話,應該是想跟他說的吧?
“還挺舍不得的……”
“你是我家的……”
路行危當即一震,隔著門喊道:“寶貝兒,你剛才那些話是不是想跟我說的?”
“滾!”回應他的是蔣舟同的一聲怒吼。
“寶貝兒你開開門、開開門,我錯了!”
“滾吧!”
路行危頓時懊惱不已,用力拍了下腦子,傻逼,這都聽不出來,你長腦子只是個擺設嗎?
他在門口敲了半天,蔣舟同不予理會。
路行危無奈,直接席地而坐,拿出手機,打開問答網站:
“怎麼優雅而不失氣質地求男友老婆開門”
“哪種認錯的姿勢比較有誠意又不丟臉”
最后,他掙扎了半天,問了一句:“養我難道還不如養條狗嗎?明明有我就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