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蔣舟同愣了一下,搖頭,“不知道。”
蘇望壓低上身,向他靠近了些,身上酒氣摻雜著男性荷爾蒙,縈繞在蔣舟同鼻端。
“你有什麼心事?說來聽聽,讓下屬來給你排憂解難吧。”
“不用。”
蘇望撇嘴,將手搭在他的座椅靠背上,“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蔣舟同看了看他,沒說話。
蘇望仿佛沒看懂他的無聲拒絕,當做是默認了,低聲問道:“你有喜歡的人嗎?或者說,你有喜歡的男人嗎?”
蔣舟同淡淡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男人?”
蘇望一臉無辜,“辦公室里這麼多女孩子,大廈里還有不少明里暗里給你拋橄欖枝的人,我看你好像一點都不心動。”
蔣舟同沉默片刻,沒有立刻回復他的話。
許久之后,蘇望依舊沒有放棄,蔣舟同掃了他一眼,說:“我有喜歡的人,以后大概也不會再喜歡別人。”
沒想到蔣舟同會這麼大方的承認,蘇望反而愣住,接著說:“為什麼覺得自己不會喜歡別人?你跟他應該沒在一起吧?說不定以后會有更適合你的人出現。”
蔣舟同垂下眼簾,笑了一聲,說:“那有怎麼樣?世界上適合我的人很多,我不會因為一個人適合就喜歡他。”
蘇望臉色漸漸嚴肅起來。
蔣舟同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又說:“我以后一定會遇到更合適的人,但是一定遇不到比他更讓我喜歡的人。”
喜歡這種情感很奇怪,你具體說不出你喜歡他哪里,如果說是因為臉和性格,可是跟他一樣好看跟他性格一樣的還有很多人,蔣舟同就是覺得不一樣。
這個人只能是路行危。
只能又無知又幼稚還經常犯傻的路行危。
蘇望盯著他看了數秒,忽然說:“那你們沒有在一起?”
蔣舟同嘴邊笑容收斂,隔了許久,才說:“沒有。我想的在一起跟你說的不一樣,我想的是跟他一輩子,但是一輩子太長了,不僅僅是我和他兩個人你情我愿就可以,這涉及到了我們的家庭。所以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那我不想耽誤彼此的時間。”
蘇望平常很少聽蔣舟同說這些,今天蔣舟同向他吐露的東西好像看到另一面不為人知的他。
“所以,沒在一起是因為你或者他家里的人不同意?我覺得,多半是他家里的人。”
蔣舟同半晌沒說話,“不全是。他們不支持,但是也沒有特別堅決地抵抗。”
“那是為什麼?而且,說不定比起家人,他更想和你在一起呢。”
蔣舟同用看傻逼的眼神看著他,“讓他和父母翻臉跟我在一起?有病嗎。你知道父母和伴侶掉進水里,不選擇救父母是違法的嗎?”
“父母把他捧在掌心里,呵護著他長大,不是為了讓他因為一個男人,和他們斷絕關系。他有美好的家庭,我不能因為喜歡就去把它摔碎。”
聽完蔣舟同的一番話,蘇望有些震驚。
蔣舟同的想法太成熟了,現在的蘇望根本想不到這些。
如果和伴侶在一起,必須要伴侶撕毀自己和家人的關系,這種行為是無比自私的,對伴侶、對伴侶的家庭都是極其殘忍的。
或許路行危可以這樣義無反顧,但是蔣舟同不可以。
和路行危分開這些天,蔣舟同想了很多,他們之間的距離,其實遠比他想得要遠。
蘇望怔怔地看著他,在消化蔣舟同說的那些話。
半分鐘之后,蘇望神色復雜道:“我現在相信你以后可能沒辦法喜歡上其他人了。”
因為從蔣舟同理智的決策來看,他想要的并不是眼前這一點歡喜,他把和那個人的未來想得太長遠了。
蔣舟同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蘇望嘆息一聲,說:“這些你告訴了他了嗎?”
問完,蘇望哂笑,自問自答:“怎麼可能。他要是知道這些,肯定會跟家里鬧矛盾,你怎麼可能告訴他。”
聞言,蔣舟同想起什麼,皺起眉頭。
即使他沒有告訴路行危,他好像和家里依舊在鬧矛盾。
飯后,一行人前往酒吧。
蔣舟同心不在焉地被灌了幾杯酒,他酒量肉眼可見的差,離開酒吧的時候偏偏倒倒,蘇望還是像個沒事人,打車回到公寓附近,架著他的肩膀將他送回了家。
走到三樓時,蘇望停在樓梯口喘了口氣。
“還挺重的。”
蔣舟同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在他身上,聞言迷茫地抬頭看了一眼,嘀咕道:“不重,他能一只手把我抱起來。”
蘇望忙活一晚上把人送到這里,結果蔣舟同想的還是其他人。
“可是現在抱著你的人是蘇望,不是別人。”
“不是……”
蔣舟同半睜著眼睛,抬頭看著蘇望的臉,醉酒后顯得異常乖巧。
蘇望低下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呼吸突然滯了一下。
離得太近了,蔣舟同的體溫和氣息縈繞在鼻尖,他喉結不自然地滑動,聲音低啞:“我說,反正你跟他也沒在一起,不如跟我試試?我們之間就不會存在那些問題。”
蔣舟同沒聽懂他的意思,只聽到了“試試”兩個字。
“試試……”
蘇望努嘴,直接把人抵到墻上,一手提著他的腰,一手勾起他的下巴,“從接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