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離開火鍋店,前往不遠處的酒吧。
夜風將身上的氣味吹散一些,走到酒吧門口,一直被簇擁在中間的簡懷忽然回頭看向蔣舟同。
“學長,我可以跟你單獨聊聊嗎?”簡懷說道。
走在蔣舟同身邊的路行危臉色幾乎瞬間就陰沉下來。
有什麼事不能當著大家的面兒聊,非要單獨聊?
蔣舟同看到了簡懷眼中的乞求,他在心中嘆了聲氣,轉頭對路行危說:“你先跟他們進去吧,我馬上就來。”
路行危目光冰冷地看著簡懷,站在原地沒有動。
見狀,蔣舟同壓低聲音跟他說:“別忘了來之前你答應過我什麼。”
路行危牙關一緊,扭頭看著蔣舟同,當著所有人的面,伸手在他心口的位置抵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說:“也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說完,他轉身走進酒吧,路過簡懷身邊時,故意撞了他一下。
等其他人全部離開后,兩人站在街邊的路燈下。
蔣舟同看了他一眼,簡懷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遲遲沒有開口。
潔白的燈光灑在他側臉上,如同被鍍上一層銀邊,好看得不像是真人。
平心而論,簡懷的外貌是蔣舟同會喜歡的類型,和路行危相比,他像是極易受傷的精靈,路行危卻是高不可攀的天神。
“站在這里沒關系嗎?”
最終還是蔣舟同主動開了口。
簡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迷茫道:“什麼?”
蔣舟同道:“你現在是個公眾人物,我們站在一起,不怕被別人拍到嗎?”
簡懷神色僵硬,目光黯然,說:“學長,我現在不怕了。
”
說到最后幾個字,他的聲音控制不住的顫抖。
蔣舟同無言看著他,沒有開口。
簡懷心中所有的情緒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他抬起頭紅得不成樣子的眼眶,臉頰有著兩道清晰的淚痕,“阿水……我現在什麼都不怕了,但是我來晚了,是嗎?”
蔣舟同怔了怔,他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簡懷還沒有放下這件事。
一時之間,蔣舟同不知道應該跟他說什麼。
好半天,他才干澀地開口:“簡懷,過去了。”
“過不去……我過不去!可是……我過不去有什麼用……”
蔣舟同沉默地看著他。
簡懷拉住他垂在身邊的手,路邊來往的人不多,路過他們身邊都會投來好奇的目光,但是簡懷似乎并不在乎這些。
“我現在什麼都有了,我什麼都不怕了,阿水,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我知道你分手了,你可以和我試著……”
蔣舟同沒有繼續聽下去,他別開頭,退后半步,手指從他指縫中滑落,“你知道我分手了,那應該也知道,跟我交往的人就是路行危。”
他深吸一口氣,說:“簡懷,我們的事已經過去了,你不要一直活在過去。”
簡懷逐漸沉默下來,淚水在臉上干涸,許久之后,他像是平靜下來,擠出一個笑容,說:“其實看到他在你身邊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沒什麼希望了。”
“學長,你還喜歡他吧?剛才見面的時候,明明是我先看到你、喊你,但是你卻越過我先回復了他,你以前不會這樣,你總是不會忽略身邊每一個人。”
長睫在蔣舟同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他此時的不言語,更像是默認。
與此同時,酒吧門口昏暗的通道內,一道路燈打過去,在地上折射出一道人影。
他雙手環胸靠在通道口,身形隱匿在黑暗中,冷冷地注視著路燈下的蔣舟同兩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最后一章存稿了寶兒們,做好心理準備吧。
第47章
有些事情無需攤開來講,有時說得太清楚反而會給彼此帶來困擾。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蔣舟同微微抬頭,光暈在他頭頂盤旋,灑在他白皙光潔的額頭上,一向冷淡的目光此時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軟。
以前發生的所有事情,蔣舟同從來沒有怪過簡懷,他的確真實地為對方心動過,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也曾經有過想向他靠近的念頭,只是經過時間的消磨,因為另一個人的出現,覆蓋了他在心里留下的所有痕跡。
“簡懷,以前的事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昏黃的路燈柔軟地鋪在兩人身上,蔣舟同輕嘆一般的聲音,像是驚醒黃粱一夢的警鐘,將簡懷從過去的回憶中拉了出來。
簡懷苦笑一聲,也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已經于事無補。
或許就像路行危之于蔣舟同,是別人無法覆蓋的痕跡,在他心里,蔣舟同也是任何人都無法覆蓋的痕跡。
蔣舟同遇到了路行危,而他只遇到了蔣舟同。
簡懷沉沉地吐出一口氣,勉強笑了一下,說:“學長,你和路行危……”
他的話音突然頓了下來。
蔣舟同卻已猜到他想說什麼,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說道:“我們不合適,我知道。只是……”想試試,想讓路行危試試,看看他們最終的交集會中斷在什麼地方。
簡懷看著他兀自笑了起來,說道:“學長,你知道嗎,往往覺得最不可能在一起的兩個人,反而可能會互相扶持著走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