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懷似乎已經完全被嚇傻了,僵立在原地,除了流淚,沒有一點反應。
“我反正不知道怎麼跟簡女士交代,你自己交代吧,打電話、叫家長!”
“不!不要叫我媽來!”簡懷大聲反抗起來。
可是事已至此,他的反抗沒有任何用處,幾乎不到半個小時,雙方家長就趕到了學校,辦公室外看熱鬧的人圍了一大圈,被驅散后就躲在遠處偷偷注意著。
雙方家長得知事情來龍去脈之后,付女士紅著眼睛坐到蔣舟同身邊,想拉他的手安慰他,簡女士卻走到簡懷身邊,不由分手扇了他兩巴掌,雙手揪著他的衣襟,用力搖晃著他的身體,哭得滿臉都是淚,甚至有點歇斯底里和瘋狂。
“是他帶壞你的對不對?是他強迫你的對不對?你還小,你什麼都不知道,一定是他騙你是不是?我問你是不是!”
簡懷咬著牙齒,除了流淚一言不發。
女人像瘋子一樣,對著他又踢又打,“說話!你說,是不是他騙你、是不是他勾引你!你怎麼會喜歡男人!你也要像你爸一樣惡心嗎?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他騙你,是他帶壞你了對不對!對不對!”
女人瘋狂的聲音蹂.躪著耳膜,蔣舟同腦袋發懵,意識跟不上女人的話。
簡懷在她的拳打腳踢之下,逐漸哽咽出聲來,可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哭,一直哭。
“你想讓我死嗎?簡懷你想讓我死嗎?你想看著我去死嗎?”
簡懷神色一僵,“媽……”
他看著他媽,眼神卻透過他媽,求救一般地看著蔣舟同。
蔣舟同接觸到他的視線,用力閉了下眼睛,顫抖著聲線,啞著聲音說:“阿姨,對不起……是我帶壞了簡懷……”
蔣舟同的話,仿佛是女人臨死前抓到了一根浮木,她全身泄力,終于停止了拳打腳踢,緊緊抱著簡懷,大聲哭了出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
簡懷也像崩潰了似的,在她肩膀放聲大哭,眼神卻模糊看著蔣舟同。
蔣舟同默默看著這一幕,眼睛有些酸,付女士握著他的手,靠在他的肩膀,泣不成聲,眼淚打濕了他的校服,透進來的溫度有些冷,冷得蔣舟同全身發抖。
可是他像個沒人事一樣,輕拍著付女士的后背,給予她安慰。
盡管學校盡量控制著輿論,但那天在辦公室鬧得太厲害,不少學生聽見了來龍去脈,蔣舟同成了變態同性戀,強迫學弟和他交往,而簡懷在事情發生第二天,就轉學離開了六中。
出了年級辦公室后,他們再也沒有見過彼此。
所有的輿論,所有的惡意,所有的好奇,全部如同暴風雨一樣,傾斜在蔣舟同一個人身上。
直到他被迫和樂君交往之后,所有人好像才發現,從最初的相識,就是簡懷在主動接近他。
原來,蔣舟同不喜歡男生,原來他才是被動那一個。
他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
老婆(兒砸/小蔣)是個情緒相當穩定的人,所以在小路面前的幾次情緒失控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ps:寫到簡懷的戲份時候,我又不確定他是不是受了……修羅場會有的,不要著急~
第44章
簡懷不告而別之后的那段時間里,蔣舟同的確因此陷入過低沉的情緒,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關于他所有的情緒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從蔣舟同心中消失。
認識路行危之后、和路行危分手之后,蔣舟同也覺得奇怪,明明簡懷的事情他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淡忘,為什麼和路行危的事情,即使過去半年,即使再見到路行危,他心里依然沒有任何遺忘的痕跡,一個和從前相似的場景,都能讓他清晰地回憶起過往和路行危在一起的時候。
后來蔣舟同也想過,是他不夠喜歡簡懷嗎?
蔣舟同也不清楚。
總之,他不太想和對方見面。
何宴:“實在不行就不去吧?回頭我和樂君單獨來找你聚聚?”
蔣舟同拿著手機遲疑片刻,算了,他都已經在群里同意了,如果現在反悔,就太明顯了。
“沒事,明晚見。”
何宴發了個嘆氣的表情,說:“好吧,你不要勉強自己。如果不想一個人來,可以帶上你千亦,她不是生日嗎?據說海子他們幾個都要把對象帶上。”
蔣舟同回復不用了,就收起了手機。
與此同時,衛生間的門被人用力敲了兩下。
“蔣舟同!你干嘛呢?你掉馬桶里去了?”路行危耳朵貼在門上,在聽里面的動靜。
蔣舟同心中降下去的燥熱煩悶幾乎又要卷土重來,怎麼就做了那會做過夢呢!夢里的主角還是跟他睡在一張床上,有過肌膚之親的路行危。
“喂?你在干什麼呢?怎麼不說話?你不說話我進來了啊……
話音未落,衛生間的門被人從里面猛地拉開。
蔣舟同冷著臉站在門后,看著路行危的表情極其不善,罵道:“你有病嗎?我上廁所你也跟著?”
路行危不以為意地挑了下眉頭,“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
“滾。”
今天是沈千亦的生日,中午一家人在家里吃,下午蔣舟同和路行危帶著隔壁的星星,陪沈千亦在外面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