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后面蔣其海闖蕩失敗,回歸家庭的時候,蔣舟同對這位父親依舊十分陌生,有時候付女士和蔣其海發生爭執,總會說是因為蔣其海拋下他們娘倆,才導致蔣舟同性格孤僻淡漠。
后面又發生了一些事情,讓蔣舟同和蔣其海的關系變得更加惡劣。
“聽你媽說,你跟你趙姨的女兒關系還不錯?”蔣其海大概試圖像一個普通的家長一樣,去關心兒女的感情生活。
蔣舟同神色無悲無喜,沒表現得多麼熱情,但也沒有無視,說道:“見過幾次。”
蔣其海小心翼翼看他一眼,緊張地搓了搓手,“那你對她感覺怎麼樣?”
“適合做朋友。”
蔣其海點了點頭,似乎找不到別的話題了,兩人又陷入沉默當中。
隔了片刻,蔣其海又說:“那你現在有喜歡的女生……”
蔣其海停頓片刻,似乎想起什麼,神色黯然許多,“……男生嗎?”
蔣舟同靜靜地將眼神投射到他身上,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情緒,他牽起嘴角,露出一抹近乎諷刺的笑容,“有。”
蔣其海不敢去看他的臉,頓時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良久才點了點頭,呢喃道:“那就好。”
“吃飯了。”路行危端著一盤可樂雞翅走到飯廳,轉頭對客廳里的兩人道。
蔣舟同默不作聲地站起來,路行危擔憂地看著他,雖然蔣舟同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但是總感覺他心情不怎麼好。
在擦肩而過的瞬間,路行危勾住他的肩膀,低聲問道:“怎麼了?你爸欺負你了?”
蔣舟同發斜了他一眼,“沒有。”
飯桌上的氣氛還算不錯,付女士是個自來熟的性格,路行危也不會端著,大部分情況都是他們兩個人在說話,不時cue蔣舟同一句,蔣舟同跟付女士還能開兩句玩笑。
一頓飯只有蔣其海不發一言。
付女士倒是主動把話題引到蔣其海身上,但是蔣舟同始終是一副漠不關心的表情。
這回連路行危都看出來了,蔣舟同跟他父親的關系非常不好,蔣舟同甚至連裝都懶得裝一下。
飯后,付女士讓蔣舟同帶路行危回他的房間收拾行李。
蔣舟同皺眉問道:“不是客房?”
付女士道:“你表妹明天過來住啊,你們兩個大男人住一間房沒什麼吧?小路,你介意嗎?”
蔣舟同的表妹老家不在洱義,在這邊上大學,國慶不想回家,就干脆來他們家里,跟他們一起過生日。
聞言,蔣舟同一個眼刀子甩過去。
路行危巴不得呢。
他故意裝作沒看懂蔣舟同的意思,一臉無辜地說:“當然不介意……”
蔣舟同沒等他說完就打斷:“媽,他對住宿要求比較高,我給他在附近找一家酒店。”
“哎呀,住家里不好住什麼酒店?酒店小路才住不慣呢。”
路行危附和點頭:“阿姨說得有道理,主要是多浪費錢啊,算了吧,我打地鋪也行。”
付女士是個外貌協會,跟路行危見了不到幾個小時,就喜歡得緊,可能看出了路行危沒什麼腦子心機,她就喜歡這種長得好看還沒腦子的人。
“哪兒能讓你打地鋪,要打也得阿水打。”
路行危搖頭,“就他?細胳膊細腿兒,怎麼受得了?”
“對了阿姨,蔣舟同小名為什麼叫阿水啊?”
付女士道:“小時候遇見一個算命的,說他大名太硬,得換個小名托起來,不然容易早夭。千里同船渡嘛,那就得乘水而走。”
“原來是這樣啊。”
蔣舟同黑著臉看他們你一言我一句,心里有點后悔,早知道就不帶路行危過來,把他放在沿海自生自滅算了。
和蔣舟同拿著行李回到房間,打開燈,熟悉的裝潢映入眼簾,冷淡風的裝修很附和蔣舟同的性格,一米八的大床挨墻放著,鋪著灰色的床單,床頭有一個小書架,上面放著《時間簡史》、《活著》這一類書籍,最下方還有一個鐵盒子,上著鎖,里面應該放著一些珍藏的東西。
床對面就是一扇落地窗,窗前是一架大書桌,上面擺放著一些古典人物模型,而且連包裝都沒有拆,看得出來蔣舟同精心在保存它們。
房間里側是一個獨立的衛生間,衛生間外面就是衣櫥,可能是付女士從里面拿了什麼東西,衣櫥門半開著,露出里面一件漢服改良的舞服。
路行危走進房間,幾乎一眼就看見了衣櫥里紅色的舞服,好奇地走上前問道:“這是什麼?”
蔣舟同淡淡掃了一眼,“衣服。”
路行危:“……”
“你還穿這種衣服?我怎麼沒見過?”
“舞服。”
路行危疑惑道:“舞服?你還學會跳舞?”
蔣舟同“嗯”了一聲,“古典舞。”
路行危愣了一下,“古典舞……”
在他的印象里面,古典舞是一種很柔軟的舞蹈,想象著蔣舟同穿著薄薄的舞服,在他面前搖晃身姿的畫面,雪白的皮膚,盈盈一握的腰肢,胸膛忽然有些躁動,他低下頭掩飾,用手摸了摸鼻尖。
“我怎麼沒見你跳過?”
蔣舟同不知想起什麼,眼神往下落了幾分,神情顯得有些冷淡,說:“高一之后就沒再跳過。”
他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扭頭走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