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沉默之后,突然,門外的人擰開了蔣舟同臥室的房門。
輕微的一聲響,房門被推開。
蔣舟同愣住,看著雪白的天花板,一時間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
他是應該坐起來問他想干什麼,還是安靜地躺在床上假裝自己已經睡著,看看他到底想干什麼。
最終,蔣舟同選擇了后者。
聽著不斷向自己靠近的腳步聲,蔣舟同放松身體,閉上雙眼,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均勻一些,不被來人發現。
腳步聲逐漸停在床邊,蔣舟同感覺到一道陰影打在自己身上,有個人站在他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的視線仿佛有實質一般,蔣舟同感覺被他視線掃過地方在微微發燙,呼吸也因此亂了一拍,好在身邊的人并沒有發現。
不知過去多久,路行危只是一言不發地站在床邊,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動作。
蔣舟同感覺自己快要忍不住了,他甚至好奇地想,路行危這樣看著他,是不是打算在離開之前,多看自己兩眼。
蔣舟同立刻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可能一天審核的稿子太多了,讓他有了不切實際的想法,如果不是路行危一直站在旁邊沒有離開,蔣舟同都想出聲嘲諷自己。
衣料摩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路行危彎腰,在他床前蹲了下來,在昏暗的光線中,那雙灼熱的眼睛定格在蔣舟同的臉上。
路行危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和清醒時的他完全不同,乖巧的長相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才會讓人覺得他是個很乖巧的性格,不會像清醒的時候拒絕他,不會說那麼無情的話。
路行危甚至有種破罐破摔的想法,如果蔣舟同永遠都這麼乖就好了,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會拒絕他的靠近,任他擺布。
一縷碎發搭在蔣舟同的額頭上,路行危伸出一只手,溫熱的指腹幾乎抵著蔣舟同額頭的皮膚,將碎發勾到他的頭頂。
可能睡得不安穩,蔣舟同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路行危并沒有直接將手收回來,他將手掌輕輕蓋在蔣舟同的頭頂,拇指摩挲著光潔的額頭,怕吵醒對方,怕對方醒來會說他不想聽的話,怕對方會讓他滾出去,他的動作很輕。
“你很喜歡那個人嗎?”
沉寂的環境里,路行危呢喃一般地說。
話音落后許久,無人回應。
路行危不希望對方回應,他不想知道蔣舟同有多喜歡那個他不認識的人,霸占了蔣舟同所有喜歡的人。
他一手輕撫著蔣舟同的額頭,一只手墊在床邊,將腦袋靠上去。
“連一點點都不能分給我嗎?”
分明是已經得到過回答的問題,仿佛此刻問出來,他就能得到不一樣的回答似的。
“蔣舟同我好難受,我想要你喜歡我。”
男生把聲色壓得很低,即使如此,也沒能掩飾喉間的哽咽。
仗著蔣舟同什麼都不知道,他肆無忌憚地看著蔣舟同的睡顏,他突然有點害怕,這雙眼睛睜開的時候,用那種冷漠的眼神看著他,他不喜歡,他受不了。
“你能不能再喜歡我一次?一次就好了。”
沒有人回應他。
大概,回應的話,也只是一味地拒絕他而已。
“我沒有喜歡過別人,也不知道怎麼正確喜歡別人,你教教我好不好?”
喜歡一個人,真的算是一件好事嗎?
無法控制自己,向他拋出自己的自尊,跟他示弱,乞求他能給自己一點,可是根本沒有用。
蔣舟同不喜歡一個人就像路行危喜歡一個人,是一顆心的失控,是無法控制的。
他不能選擇讓自己不喜歡蔣舟同,也沒辦法讓自己停止喜歡蔣舟同,就像蔣舟同不能控制自己重新喜歡上他一樣。
“如果不能一直喜歡我,那一開始就不要喜歡我啊。”
路行危趴在床邊,用一種控訴的語氣說。
他的手指逐漸向下移動,溫熱的指腹沿著他的額頭一直往下,若即若離地劃過鼻梁,落在他的鼻尖,極輕極輕地蹭了一下,怕自己力氣稍微重一點就會吵醒對方。
蔣舟同鼻梁挺拔,鼻尖卻有些圓潤,看起來乖乖的,沒什麼攻擊性。
指腹在鼻尖流連一陣,隨后繼續往下。當手指落在他的唇珠上時,他明顯感覺蔣舟同的鼻息亂了一拍,路行危動作一僵,緊張地看著蔣舟同的長睫如同蟬翼般輕微顫動,他收緊呼吸,一動不敢動。
幸好蔣舟同并沒有醒,呼吸很快又恢復平靜。
路行危不著痕跡地松了一口氣,手指惡趣味地輾了下他的唇珠,低聲說:“你嚇死我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路行危,說他快被睡著的蔣舟同嚇死了。
現在這個時間點,凌晨兩三點,正是人處于深度睡眠的時候。
路行危并沒有因此收斂自己的動作,他像是拿到了心心念念的玩具,手指反復搓揉著蔣舟同的唇珠,沒敢用太大的力氣,柔軟的觸感讓他覺得愛不釋手。
玩夠之后,他拇指覆上去,沿著唇珠的位置向兩側撫弄,唇瓣在他的搓揉下開始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