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危從濕透的褲子里掏出還在滴水的手機,抬頭與蔣舟同四目相對,“我忘把手機拿出來了。”
蔣舟同波瀾不驚地說:“水果牌不是防水嗎。”
路行危默了默,“我可能買到假的了。”
“對面那條街有維修店,自己拿過去問問。”
路行危頓了一下,說:“我聽說,把它放在米缸里放一夜就能恢復正常。”
“聽誰說的?”
“百度。”
蔣舟同冷笑一聲:“那你去喊一聲米師傅讓它幫你修?”
路行危疑惑,“還需要這個步驟?百度上沒說啊。我去試試。”
蔣舟同:“……”
他看著走進廚房的路行危,上下嘴唇動了動,吐出兩個字來:“傻逼。”
下一刻,路行危皮笑肉不笑地走出來,“我逗你的,我是不懂,我又不是傻。”
“你不夠傻?你怎麼不上百度問問自己得了什麼病?明天就該準備遺書了。”
蔣舟同轉身走進臥室,把自己不常用的備用機拿了出來,遞給他:“把電話卡取下來,回頭我拿到對面問一下。”
“不能修算了,別浪費錢。”
蔣舟同詫異地說:“你居然會省錢?”
路行危洋洋得意,“我現在什麼都會。”
蔣舟同送給他一枚冷笑。
蔣舟同讓路行危自己去打掃客臥,再把他的東西搬進去,路行危照做。
不多時,市場把床墊送過來,還幫他們搬進了房間。
“謝謝。”蔣舟同從冰箱里拿了兩瓶水遞給師傅,將他們送出了房間。
回到房間看到路行危笨拙地往床上套床單,這大少爺哪里親自做過這種事,連正反面都分不清。
“我幫你?”蔣舟同道。
路行危出乎意料地搖頭,“你過來教我,我不可能每次都讓你幫忙。
”
聽他的口氣,似乎要在這里住好長一段時間。
蔣舟同突然有點后悔自己一時腦熱做出的決定了。
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把話收回來。
周日,蔣舟同和趙思媛約在酒店門口見面,路行危再三保證自己不作妖之后,跟在他身后出了門。
一整天下來,路行危的確沒有再搞事情。
吃過晚飯后,兩人將趙思媛送到高鐵站,臨走前,趙思媛把蔣舟同單獨喊到一邊說話。
路行危本來想跟過去,但是被蔣舟同一個眼神制止,想起自己好不容易在蔣舟同心里建立的可信度,路行危最終沒有跟上去,就抱臂站在不遠處,直勾勾地看著兩人。
他的眼神太強勢,讓人根本忽略不了。
見趙思媛有點不自在,蔣舟同飽含歉意道:“不好意思,他沒有惡意,你當他不存在就好了。”
趙思媛能感覺到,今天下來路行危對她的確說不上惡意,只是對待蔣舟同有一種過分的占有欲,雖說朋友之間存在占有欲并不反常,可是他好像恨不得把蔣舟同別在腰上,不讓任何人靠近。
趙思媛低聲道:“舟同,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提醒你。你朋友的身份不簡單,脾氣也挺奇怪的,他對你的保護欲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
蔣舟同愣了一下,又笑了笑,“謝謝你,我知道。”
趙思媛神色復雜,點頭,又道:“我們以后還可以見面嗎?在沒有其他人的時候?”
趙思媛的話相當于一種暗示和試探,她覺得蔣舟同應該能聽懂。
蔣舟同這樣的男生在生活中并不常見,外冷內熱,總讓人覺得不好相處,靠近之后又會發現他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和他相處非常舒服,雖然不愛多話,卻會在你需要的時候給出回應。
再加上優越的外貌條件,很難不讓人心動。
更何況,她一早就知道,付阿姨是有心撮合他們的,能和讓自己動心且知根知底的男生在一起,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蔣舟同怔了一下,旋即含笑點頭,“當然可以,我很愿意和你成為朋友。”
趙思媛聽到他的回答,神色不自覺地沒落下來。
蔣舟同的拒絕滴水不漏,不會讓人覺得尷尬,又能清楚地明白他的意思。
“可以抱一下嗎?”趙思媛問道,就當自己已經擁有過了。
蔣舟同發現自己沒有理由拒絕,就點了下頭,“可以。”
趙思媛放開行李箱,和蔣舟同抱了一下,他禮貌回應。
短暫的擁抱過后,兩人分開。
路行危在這邊捏得拳頭咔咔作響,他倆就像馬上要分別的情侶一樣,周圍路人還向他們投去艷羨的目光,儼然把他們當做了相愛的戀人。
他忍著強行將他們分開的念頭,眼睛像刀子一樣,凌遲著趙思媛抱著蔣舟同的那雙手,幸好,沒等他進一步行動,兩人各退一步分開了。
重新回到路行危身邊,蔣舟同發現對方臉色駭人,眼里盛著兩簇火焰,不知道又在發什麼瘋。
目送趙思媛進入檢票口,路行危陰陽怪氣道:“人都走了還看?既然這麼舍不得,你干脆跟她一起走啊。”
蔣舟同淡淡瞥他一眼,“然后你自己走回去?”
路行危看他居然還頂嘴,頓時更加生氣,“蔣舟同你有沒有良心?那我自己走回去!”
“我如果沒良心你還能站在這里跟我說話?”
大庭廣眾之下,蔣舟同不想陪他一起丟臉,轉身走出了高鐵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