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危納悶,布料那麼硬,蔣舟同皮膚那麼白、那麼嫩,怎麼受得了?
“你干嘛?”路行危看到鏡子里出現在門口的蔣舟同嚇了一跳,刻意把領口扯得更開,露出自己紅一片的皮膚。
蔣舟同默不作聲地掃了他一眼,如果不是路行危沒那個腦子,他都要以為這人莫名其妙住進他家就是想勾引他。
路行危腦子不太好,但身材很好,肌肉勻稱,從小學習武術,戰斗力和持久力都非常優秀。
他默默收回視線,側過頭,說:“早餐涼了自己熱一下,吃完把碗洗了……還有筷子和叉子。”
最開始認識路行危的時候,他不知道對方的身份,讓他幫忙洗幾個葡萄,結果路行危真的只洗了幾個,從那以后他就會把每件事詳細地攤開說,因為路行危真的聽不懂。
蔣舟同停頓一下,怕自己不在的時候,他能把家里毀了,又補了一句:“微波爐會用嗎?”
路行危瞇起眸子,看著鏡中的蔣舟同,心想蔣舟同是把他當傻子嗎?
他冷哼一聲:“我不是傻子,我知道百度。”
蔣舟同不可置否地點頭,“鞋柜上有一把備用鑰匙,如果有什麼急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路行危道:“我沒你的電話。”
蔣舟同盯了他一眼,從兜里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路行危放在客廳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霎時間,路行危神色怪異,“你沒刪我電話?”
蔣舟同抿唇,沒有立刻回答。
他刪了,但是沒忘,他也沒辦法逼自己忘記。
但是比起“我記得你的電話”,他覺得“沒刪你的電話”更合適一點。
“忘了刪。
”蔣舟同沒再看他,轉身離開衛生間,“門口盒子里有現金,沒錢的話可以先用著。”
那就是沒刪。
路行危得意地想。
他隨便應了一聲,蔣舟同就出門上班去了。
走出家門,看著清晨八點半就高高懸掛在天空的烈陽,蔣舟同回身扣上門,突然有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在一門之隔的地方,居然有路行危的存在。
這人明明發過誓,再也不會來他的家,怎麼稀里糊涂就住進來了?
而他自己竟然也稀里糊涂讓路行危住進來了?
昨天之前,從同事口中聽見他的名字,蔣舟同覺得那是離他很遙遠的人,結果今天他就出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還用噪音騷擾了他半個晚上,這一切太不真實了。
他甚至有種沖動想推開門重新確認一下。
不過,對現在的他來說,他確認之后,更想得到的結果是路行危并沒有出現在這里,他和他還是那條不可相交的平行線。
所以他轉身離開了。
或許等他晚上回來的時候,路行危已經忍受不了住宿環境先一步離開了。
可蔣舟同并不知道,路某人是打定主意要讓他看到他的變化。
蔣舟同離開后,路行危立刻把虐待自己牙齒的牙刷丟掉,從行李箱里拿出自己定制的牙刷,他的洗漱用品本來是三天一換,而且每天都要經過消毒處理,現在情況不允許了,他只能稍微委屈一下自己。
蔣舟同回來看見他的牙刷問起,他就說不小心忘記就行了。
洗漱完之后,他脖子有些發癢,一邊用手撓一邊走進客廳,餐桌上還擺放著蔣舟同做的早餐,看樣子已經冷了。
“早上就吃這個?”路行危皺了下眉頭,跟他家里的早餐完全沒法比,而且早就冷了。
他端著煎蛋和面包來到廚房,下意識想把東西倒進垃圾桶,他從來沒吃過冷掉的東西,也不想吃冷掉的東西。
動作進行到一半,路行危忽然想起蔣舟同在廚房忙碌時單薄的背影。
蔣舟同上班前辛辛苦苦給你做的,就這麼扔了?
可是冷掉了。
冷了不可以吃嗎?浪費食物可恥。
你沒浪費過?
我知錯能改,而且我跟從前不一樣了。
……
他在心中掙扎了幾分鐘,拿著盤子的手抖了一下,煎蛋“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路行危:“……”
臟了,不能吃了。
掉地上的東西他絕對不會吃,路氏集團的繼承人絕對不會吃地上的東西。
半分鐘后,路行危如臨大敵地看著盤子里臟兮兮的煎蛋。
他拿出手機,點開瀏覽器,搜索問題“掉在地上的東西洗一洗還能吃嗎”,最終得到答案大部分東西都能吃。
既然能吃,他就不用丟了吧?
他把煎蛋放到水龍頭上沖洗,果然沖掉了上面的灰塵,又想起蔣舟同說冷掉了要用微波爐熱一下。
他頓了頓,重新進入手機瀏覽器,“微波爐圖片”“微波爐使用”“微波爐熱煎蛋面包”……
——
蔣舟同步行來到公司,在家里耽誤了些時間,等他抵達的時候,辦公區域已經坐了不少人。
還沒走進去,就聽見他們在討論著什麼。
“我老公家好像真的要破產了。”
“我公公婆婆已經出國了,公司內部情況沒人清楚。”
“路行危呢?沒跟著一起出去?”
“不清楚,反正沒跟他爸媽一起。
”
……
蔣舟同不由自主怔了一下,路行危說的是真的?他父親真的逃到國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