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依雪皺緊眉頭,“十日之前,楚晏清奮力修補豐都結界,重傷至今未愈,難道拯救萬民不足以讓昆侖試煉推遲一日麼?”
周尚光眼神堅毅如鐵,“晏清仙君修補結界,我感激佩服!”說著,他對著楚晏清深深一揖。
一揖作罷,周尚光話鋒一轉,“只是,規矩就是規矩!”
楚晏清的身體愈發難受起來,他渾身上下的每一處骨骼、每一片肌膚都像是被人無聲地撕裂著,疼得他冷汗直流。疼痛與疲憊雙管齊下,讓他頭暈目眩,周尚光的聲音在他耳中越發刺耳尖銳,眼前的景象在他眼前扭曲延長,他深吸一口氣,想要調理靈力抵御傷痛,卻只覺自己靈力稀薄,細細探尋,竟發現自己的身體仿若一個布滿漏洞的沙袋,靈力無時無刻不在流逝。
他頓時驚起了一身冷汗心。
到底年輕氣盛,高估自己了。
“我退出。”說完這話,楚晏清渾身泄了力氣,徹底歪在了梅依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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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會是這麼簡單麼~請聽下回分解。大家明天見~
第22章 廢人
試煉場外,不少人已修得耳清目明,見狀一片嘩然。
年輕些的,搞不清楚晏清為何前幾日還好好的,今天站在試煉場上就突然身負重傷了,而年紀大些的則捋著胡子,一副了然于心的姿態。
“我就說嘛!那可是豐都結界!憑他們幾個金丹修士,外加一個筑基期的小娃娃,肉體凡胎的怎麼可能幾人都毫發無傷!”
“楚晏清想做這救世英雄,嘿嘿,救世英雄可不是那麼好當的,是要付出代價的!”
“到底是年輕人,剛封印了結界就敢來昆侖,忒不知天高地厚了。
”
“唉,可惜了。可惜了啊。”
江衍一面焦心掛念楚晏清的傷勢,一面又難免聽到無聊之人的嚼舌根,又氣又急,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頭腦發昏。
江長鶴看出了江衍的焦躁,他輕輕搖動扇子,緩緩開口,“衍兒,修行者當定心定念,坐立不安地像個什麼樣子?”
江衍眉心緊縮,“嗯”了一聲。
試煉場內,周尚光見楚晏清不比試了,頓時慌了神,捉急忙慌地說“不行!試煉石已經顯現了我們的名字,你不可以退出!”
梅依雪見他不依不饒,氣道,“周尚光,楚晏清重傷未愈、無法比試,你只管等昆侖使者定奪,何苦相逼?”
周尚光輕蔑地看著梅依雪,大聲道,“不行!我就是要與楚晏清比試!”
這下,不只是梅依雪,一旁的孫雄也看不下去了,上前勸說道,“周兄,愚弟知你醉心武學,可就算晏清退出了,也有我等與你比試,昆侖試練自當順利進行。”
周尚光生硬地扯了扯嘴角,“你等又如何與晏清仙君相提并論?”此話一落,得罪的又何止是孫雄一人,試煉場內,幾人面面相覷,試煉場外,眾人頓時一片嘩然。
“這周尚光也太無禮了!”
“周尚光真當是個武癡,他這句話啊,已經把四派八門,里里外外得罪了個遍。”
“呵,他楚晏清名氣再大,也不過是金丹修士。都是金丹修士,誰又比誰高貴?怎麼旁人連與他相提并論的資格都沒有?”
“昨日楚晏清陣江衍那筑基期的‘小娃娃’都如此費力,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幾斤幾兩。”
場外的江衍心急如焚,他當即便要沖進試煉場內,卻被江長鶴一手抓住,后者怒發沖冠,“江衍!你想干什麼?”
江衍深吸一口氣,端正地朝自己叔父行了一禮,“掌門,我擔心晏清仙君。”
江長鶴臉上的溝壑不禁顫了兩下,接著,他伸出手掌,正欲落在江衍臉上,卻生生忍了下來,言辭嚴厲,“你放肆!”
江衍撇開頭,不看自己叔父,“掌門,晏清仙君對我有恩。”
“江衍,是不是我平時對你太好了?竟讓你忘了規矩!你當這是哪里?”說著,江長鶴喚來幾個門下弟子,讓他們將江衍好生看管。
試煉場內已亂成一鍋粥。
孫雄是個粗人,不善言辭,頓時被周尚光的一番話氣得啞口無言。
一旁的陳逾靜文質彬彬,錦心繡口,他搖了搖扇子,曖昧地看了楚晏清一眼,笑著說,“我等自然不配與晏清仙君相提并論”,接著,他又看向了周尚光,冷冷道,“只是你這人好生無禮取鬧,就算你想比試,也得看晏清仙君能不能與你比試啊。”
周尚光不依不饒,“試煉石已顯示楚晏清的名字,今天他想比也得比,不想比也得比!”
說著,周尚光看向遠處茫茫懸崖之上高大宏偉的通天神殿,大聲喊道,“時辰已到,請圣使成全!”
慧覺法師無奈搖了搖頭,“施主,你我皆知楚施主身負重傷,就算你此刻與他比試、贏過了他,也勝之不武啊。”
高尚光才不管慧覺法師是方寸派的得道高僧,指著慧覺大聲喊道,“你個和尚懂什麼?我為的根本不是贏過他!”
“我不遠萬里、千里迢迢、十年修煉,為的不是玄鐵玄冰,更不是沽名釣譽。我就是要親自與他比試一番、見識他的碧華劍法!”
梅依雪怔住了,她搖搖頭,喃喃道,“瘋了,周尚光,你瘋了!”
她望著通天神殿外睥睨眾生的昆侖圣使,只見昆侖圣使身著金絲長衫,通體的金線在日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一層奪目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