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村莊之中,黑霧彌漫、云迷霧鎖,陰森之氣四下流動。
不知怎地,楚晏清突然覺得周身刺痛,金丹更像被刀劍刺傷一般。他強忍痛楚,閉目探尋,竟是詭氣驟現。
楚晏清騰空而起,居高俯視,發現村莊南角一處院落詭氣最為濃郁,于是他立馬朝那個方向趕去,最后縱身一躍,趴在了房梁之上。
他看到這家男主人正躺在院子中,四肢軀干皆已干癟,像具干尸一般,而一旁的年輕婦人則嚇得癱軟在地,尖叫一聲后,哆哆嗦嗦地坐在地上發出喑啞的叫喊。
村莊自發組織的巡邏隊聽到了女人的叫喊聲便打著火把沖進院子,見到男人的慘狀后,皆嚇得渾身一激靈,繼而便捶胸頓足,“怎麼還是防不住呢!”
“怎麼又有人死了!這已經是今年的第三個了!”
院子里很快聚滿了村民,就連鎮守村口的王忠也趕了過來,大伙里三層外三層地把院子團團圍住,又嚇又怕,誰都不敢再吱聲了。
楚晏清皺緊眉頭,這小小一間村落,一年當中竟有三個人離奇身亡,不知村長可否附近的江南周氏與三清派求助過。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連村長一家也趕來了。村長約莫五六十歲,身強力壯,一副精明長相,隨后跟了中年男人,看樣子像是村長的兒子。
村長看看變作干尸的男人,又看看幾乎哭暈過去的女人,“真是晦氣,真是晦氣,我四蓮村幾百年里還從未發生過如此離奇古怪的事情。待我百年之后,可如何對得起四蓮的先祖!”
村長的兒子王秀看著眼前的婦人,咬牙切齒道,“父親,孩兒斷定,這一年來我四蓮村的風波,定然是這女人作祟!”
此言一落,安靜的院子中立即傳出竊竊私語,“是啊,就是一年前,這女人嫁到我們四蓮村以后怪事才開始發生的!”
“是啊,當初她嫁給東邊那家沒多久,丈夫就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家里,官府查了一遭又一遭,到最后都沒弄清緣委。那時咱們誰也沒往她身上想。”
“可誰知,沒過多久她左邊那戶家中的男人也這麼死了!一樣被人抽干了血,一樣弄不清緣由!”
“這不,這女人才剛改嫁不久,新婚丈夫竟然也……”
“妖精,這女人就是妖精!”
“我看她是巫女才對!”
不知怎地,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聲接一聲地謾罵,“巫女滾出我們四蓮村!”
“殺死她!殺死她!”
“燒死巫女,還四蓮太平!”
“燒死巫女,替我們的兄弟報仇!”
“燒死巫女,燒死巫女!”
王秀一雙銅鈴般的眼睛露出條條紅血絲,他一邊狠狠盯著眼前哭天搶地的慧娘,一邊高高揮舞著火把,身后的百姓跟著他的節奏,一聲又一聲地高呼著,“燒死巫女!燒死巫女!”
直到人們喊啞了嗓子,直到慧娘在這莫大的仇視中嚎啕痛哭、幾次昏厥,村長才倏地收緊掌心,高聲喊道,“停!”
剎那間,人群靜得可怕,只待村長一聲令下。
“來人,把慧娘給我綁起來!明日村口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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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救人
第七章 救人
楚晏清倒吸一口涼氣,他修煉多年,自然看得出那女子只是尋常婦人,絕非什麼巫女,而那男人又死得蹊蹺,定非常人所致。村長父子如此武斷跋扈,當真是非蠢既壞。
楚晏清趴在屋檐上,只見村民起初還對“巫女”有所忌憚,很快便互相鼓舞著、你推我搡著,一個接一個地沖到慧娘跟前,將她團團圍住。
慧娘在地上大聲哭叫,發出刺耳的嚎叫聲,“救救我吧!我不是巫女!我不是巫女!”
“救命!救命啊!”
男人們聽到這刺耳的呼喊更加激昂起來,早把傳聞中巫女的那些厲害手段都拋到了九霄云外。也不知是誰起得頭,只是剎那的功夫,便一個接一個地餓狼般撲上前去。一雙雙黢黑的手摁住慧娘的肩膀與腰肢,固定住她瘦消的腿。
慧娘仍在呼喊,越來越多的男人沖上前來,正義秉然地、無所忌諱地撕扯著她的衣服。
頃刻間,慧娘粗布短衣便在一雙雙骯臟的手中褪去,她一邊發出似人非人的嚎叫,一邊掙扎著想要捂住自己的身體,在極度的悲憤羞辱中幾欲昏厥。
楚晏清心臟生疼,他“倏”地從房梁上一躍而下,扯下自己的狐裘,“唰”地一聲蓋在了慧娘身上。
不明所以的村民嚇得向后縮了幾步,楚晏清護在了慧娘身前,清越如瓷的聲音擲地有聲,“無恥小人,安敢放肆!”
與此同時,兩個白色身影翻身而出,兩人動作一致,一同拔出刀來,面向人群,高呼一聲“住手!”
楚晏清定睛看去,來的兩人正是那日在楊城盛食坊內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三清派白露、白松兄弟。
白露、白松兄弟二人看到楚晏清皆是一愣,踟躕一剎后,白露顧不得那日的齟齬,作揖問道,“清仙君,你怎麼在這里?”
楚晏清本擔憂自己身子時好時壞,靈力不穩,如今有了白露白松二人幫忙,倒也輕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