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勾勾看著韓琛,心想看起來這麼冷冰冰的一個人,嘴唇也是軟的、熱的。
“晏珩西!”韓琛突遇這一遭強吻,心里怒極,不知道晏珩西把他當成什麼物件,三番四次地戲弄。雖然電梯內只有他們兩人,但畢竟還是公共場合,遑論電梯上頭還布著兩個攝像頭。
這人這麼亂來的嗎?
看著男人蠻不在乎的笑容,韓琛突然就熄了和他糾纏的心思,冷冷背過身去,再不發一言。
得忍著。
既然答應了晏珩西的條件,事先也清楚男人的心思,就該想到朝夕相處間會發生的摩擦,沒必要再去為了這種無關痛癢的小事去得罪他。
畢竟晏珩西這個狗東西斤斤計較,做事又不計手段。
叮——。恰逢此時電梯到達負二層,不等晏珩西看清楚韓琛的表情,他就撇下他,徑自大踏步離去。
脾氣真大。
晏珩西揉了揉被捏紅的手腕,看韓琛越走越遠,也不緊不慢走出去。
車鑰匙在下樓前就交給了韓琛,晏珩西走到車身旁,青年卻沒有像早上一樣彎下身子為他拉門,硬邦邦站著,手臂機械地伸向車把手。
咔噠聲響起,在只有兩人的停車場里顯得格外清晰。
晏珩西去尋韓琛的視線,被人直截了當避開。青年一偏頭,發紅的耳尖就直直暴露在晏珩西眼前。
不知道是惱的還是羞的。
靜靜打量了韓琛一會兒,晏珩西收回視線,矮身坐進車后座,砰的一聲,車門被關上。韓琛發動引擎,正準備驅車駛離停車場,冷不丁身后傳來晏珩西的聲音:“你要帶我去你家?”
才見識過晏珩西的輕浮,聽了這話,更是被這人的隨便驚到,韓琛生硬地說:“沒有。
”
“那你怎麼都不問問我住在哪里。”聽到對方這麼一說,韓琛才想起來,剛才被這人氣到,自顧自就走了,坐上車也沒問地址。似乎是覺得不好意思,韓琛耳邊才褪下去的紅又漫了上來,沉默半晌,才問:“地址。”
“楓藍灣。”
韓琛油門踩得深,幾乎是壓著城市限定的最高時速一路疾馳,車子卻控得很穩,沒有叫晏珩西察覺到顛簸的不適來。
夜色暗沉,墨藍的天空下,兩旁街景一路倒退成模糊的虛影,映著城市絢爛璀璨的燈光,在車窗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彩色光斑。
晏珩西整個人隱在沉沉的黑暗里,偶爾被漏進來的燈光照亮一小塊臉。男人支著下巴,漫不經心看著窗外,臉上忽而被一道暖黃的燈光流過,眼前亮了亮。
他沒有帶工作回家的習慣,也從來不在車上辦公,車上的時間就變得無聊起來。回頭看韓琛,青年一言不發,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臂,和因為被安全帶勒緊鼓起的胸肌。
盡管看不到臉,韓琛開車的姿態卻很專注,車開得這麼快,卻意外地穩。
坐在車上,晏珩西竟絲毫不擔心韓琛的駕駛技術,反而生出時間在這一刻靜止的心情,心想,這車一直跑下去也不是不行。
晏珩西突然很想看看韓琛的表情。
“韓琛。”
“嗯。”
“親過別人沒。”晏珩西不提還好,提起來就見韓琛一整只耳朵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
好一會兒韓琛才吐出兩個字來:“沒有。”
晏珩西像拿著根逗貓棒逗狗,沒想到一逗發現了有趣的事情。
真純情。
“那怎麼辦,”晏珩西語氣都帶上難掩的笑意,“我拿走了你的初吻,初戀是沒有辦法賠給你了,考慮考慮我給你做第二春怎麼樣?”說話間,晏珩西身體前傾,探向韓琛的方向,一只手扶在椅子側沿。
耳側語氣柔和,字里行間都是藏不住的愉悅,好像真在認真征求韓琛的意見。
韓琛本來就被這種隱私問題弄得臊,晏珩西這麼一說更是讓他臉都發熱,只好仗著后面的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故作冷靜地說:“不用。”
他不知道,晏珩西早就覽盡了他耳朵上的嫣紅風景,只在一旁看他面紅耳赤,還要扮作老練沉穩的樣子。
原以為晏珩西的惡趣味到此結束,卻又聽見他說:“怎麼不揍我。”
“我說過,如果是你,我不介意挨打。”
撒謊。韓琛還沒傻到相信大少爺送上去給人打的論調。
“晏先生不介意,可以自己撞上來。這樣我就相信您真的不介意。”
分明被調笑成這樣,青年耳垂都紅得要透出來,還要這樣伶俐地回嘴。
真可愛。
因著比往常快上不少的車速,車子僅僅花費平時四分之三的時間便駛到楓藍灣。
這里一片都是獨棟的別墅,各自圈出一大塊綠地作為后花園。車子開進楓藍灣,道路像公路一樣寬闊,入目就是一片茂密的林木,往前開過許久,才陸續出現隔了很遠的幾幢別墅。
典型的富人區。
開了大約二十分鐘,車子穩穩停在晏珩西的住處。令人意外的是,房子外部純白,風格簡潔利落,充滿了濃濃的現代主義風格。
只不同于現代主義擁躉的開闊窗面要素,整座房子竟沒有開一扇窗戶,通風和光照全靠室內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