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刷上邊的毛觸在皮膚上,不自覺掀起一陣癢意,加上丙烯顏料冰涼的觸感,顧棲池眉頭蹙了一下,腰腹瑟縮,忍不住想要躲開。
猛地被人的一雙大掌鉗制住,半分不得動彈。
薄彧的聲線壓得很低,語調里的情……欲不自覺黏連著蔓延出來:“別亂動。”
顧棲池努力控制住自己不亂動,忍著那股癢意。
但配上薄彧的音色,莫名叫他耳熱,心上也像爬了萬千螞蟻噬咬,酥麻酸脹的感覺從背部那一塊纖薄的肌膚擴散開,掀起陣叫人難以忽視的熱度。
顧棲池眼神亂瞟,想要問點什麼來轉移注意力:“道具老師讓你寫的單詞是什麼?”
最后一筆勾勒完畢,薄彧掀起眼睫,眸光自下而上掠過顧棲池身上的每一寸,最終又打了個旋兒,定到他飽滿圓潤的臀上。
“Eros。”
他輕聲道。
像個桃子。
薄彧想,顧棲池渾身上下都沒二兩肉,僅有的二兩肉都長在了好地方上,就像生下來勾//引他的。
他話音剛落,換做顧棲池愣住了。
耳根上的那點緋色迅速暈染開,連帶著脖頸都紅了。
他料到《fashion帕莎》的策劃尺度會大一些,卻也沒想到,能大到這個地步。
顧棲池好歹是全國首屈一指的大學畢業出來的,怎麼可能不知道eros的意思。
Eros,于古希臘神話之中,他是一切生靈的情//愛和情感的化身,是愛神厄洛斯。
可除了這個,他還有個更為隱晦的含義——
性//欲、性//愛。
薄彧垂斂著眸,纖長而細密的眼睫在冷白的皮膚上落下一層稀薄的陰影。
他的眸光掃過顧棲池光潔的背,略過深深淺淺的脊柱溝,最后停到那兩瓣白里透粉的蜜桃尖兒上。
忽地想起一段話來。
那是赫西俄德《神譜》,他在里邊曾這樣描述:
“永生神中數他最美,他使全身酥麻,讓所有神和人思謀和才智盡失在心懷深處。”[1]
薄彧想,顧棲池也是這樣。
他是一切愛//欲于性//欲的化身。
他誘他深陷,引他癡迷,叫他欲壑難填,甘愿為他沉淪。
哪怕萬劫不復。
可這一切都無所謂。
薄彧會是顧棲池唯一的信徒。
薄彧不說話,顧棲池也沉默著。
但寫都寫上去了,總不可能擦掉,顧棲池干脆破罐子破摔。
他微闔了下眼,眸里含著些許水霧,攔下了打算放下顏料的薄彧:“再添一個字吧。”
薄彧挑了下眉,開口問:“添什麼?”
顧棲池的五指蜷縮了一下,耳根紅得滴血,細弱蚊蠅道:
“彧。”
薄彧的手抖了一下,丙烯顏料順著毛刷的弧度掉落了一滴。
好巧不巧,掉到了顧棲池凹下去的腰窩上。
白上一點紅,醒目而灼人。
頭頂的白熾燈亮得刺眼,但一時之間,薄彧都分不清,到底是光線刺眼,還是眼前的顧棲池更刺眼。
顧棲池像是還不夠刺激他一樣,小聲又添了句:“薄彧的彧。”
薄彧腦子里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徹底崩斷了。
他的祂會走下神壇,心甘情愿,烙下獨屬于自己的印記。
他雙眼灼得通紅,喘著粗氣,努力平穩下情緒。
在那個小紅點前,寫上了一個彧字。
薄彧的彧。
等到顏料徹底干了,顧棲池才轉過身來。
薄彧還在自我冷靜。
頭上都忍出一層汗來。
顧棲池方才一直在哄他,都沒分心去看薄彧的著裝。
真要論起來,他身上那件禮服其實沒比顧棲池身上這件好多少。
這是件黑色的西裝,左領口處是重工藝的純手工刺繡,暗夜玫瑰在心口上悄然綻放,配上薄彧的臉,有一種極具侵略性的壓迫的美感。
里邊卻沒有內搭,露出光//裸的胸膛。
薄彧雖然是個常年坐在辦公室處理公務的霸總,但該做的鍛煉一樣沒少,肌肉線條緊實流暢,胸肌發達。因為緊緊扣著扣子的緣故,把西裝撐出一個巧妙的弧度。
彰顯著最原始的蓬勃的力量感。
褲子的設計更是巧妙。
就連顧棲池都忍不住感慨。
褲子是低腰設計,卡在薄彧腰腹的最下方,卻在髖骨處多了兩條泛著光澤的金屬鏈條,給這份冷硬上平添了一分欲色。
他胯骨附近的紋身恰好露出來一半,那根蜿蜒的花枝和池字的一半在動作間若隱若現。
顧棲池微瞇了下眼,很突然地感同身受了薄彧那份狂躁。
他也有點不爽。
指尖伸進薄彧的褲腰,顧棲池的指骨抵著薄彧的下腹肌肉,把褲子往上提了提。
冷硬的金屬鏈條發出窸窣的碰撞聲。
顧棲池抬起眼,喉結很輕微地滾了下,意有所指道:“管好你自己。”
說完這句話,顧棲池又幫他整理了下褲子邊緣的褶皺,指尖勾到那條金屬鏈條上,指腹蹭到他名字的那處紋身。
眸光晦暗不明。
“我在外邊等你。”
他給他留了冷靜的時間。
……
薄彧冷靜好之后,一掀開更衣室的簾子,就看見顧棲池正在椅子上等他。
兩腮的酡紅也消下去不少。
兩人攜手走了出去,薄彧有意系緊了上身的西裝扣子,遮擋住下腹的紋身。
但在開拍時,還是被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