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里很多人都認識你,知道你是投資商,也知道薄氏。”
薄彧坐在床上,眉眼冷峻,周身的氣壓不斷壓下去,將逼仄的空間擠得有些狹窄。
可惜沒什麼人能夠安撫他此刻的情緒,顧棲池不在,他只能一個人默默消化這些負面而陰暗的情緒。
直到時間過了大半,薄彧才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衣衫,收拾了為數不多的東西,打算出門。
按壓下門把手的一瞬間,門縫翕動,不遠處的房間傳來了同樣的響聲。
顧棲池的擔心不是沒有錯處,這棟酒店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幸天青》劇組的人,其中很多場務、工作人員都在最初的策劃時在相應的財經雜志上窺到過薄彧的臉。
不說了解,但薄彧的長相太過于凸出了,在那份到處都是禿頭地中海、發面啤酒肚老總的財經雜志里實在是帥得出類拔萃,一騎絕塵,給人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大多數看過那份雜志的工作人員都能把他認得出來。
如果再看到薄彧從顧棲池的房間里出來,金//主、包//養這類傳言恐怕會愈演愈烈,顧棲池在這個圈子里已經走得很艱難了,沒必要再讓他繼續扣上這盆臟水。
是以薄彧為了防止被認出來,還特地戴上了口罩,擋住了大半張臉。
卻還是擋不住某些陰溝里的老鼠的喟窺視——
幾乎是在他開門的一瞬間,一個白斬雞一樣的男人朝著顧棲池房間的方向走了過來。面色不虞,眼眸中滿是怒氣。
薄彧掀起眼瞼,眸光極淡,壓根懶得分給對方一個眼神。
啟料對方竟然直接伸手,試圖將他攔下來,薄彧挑眉,眼眸中是毫不遮掩的不耐煩,語氣也有些燥:“你有事?”
他高高在上的態度自然引起了宋知安的不滿,作為宋家的二少爺,從小到大,幾乎沒人敢惹宋知安不痛快,更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比他還要高上不少,身高的優勢無形之中壓了宋知安一頭,宋知安不悅地皺眉,立刻聯想到了助理口中的顧棲池的金主。
他語氣不善,找茬一般,話吻里還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施舍感:“你就是顧棲池的金主嗎?”
以宋氏的實力,對方這樣的人壓根配不上和自己交談,宋知安肯和他講話,已經是給足了他面子,他剛想讓對方識相一點,滾出顧棲池的身邊,由自己來取而代之。
薄彧卻猛地嗤笑一聲,他眉目深,因為和顧棲池的分別本就有些不高興,又被宋知安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挑釁,眉眼之間不自覺流露出戾氣,鳳眸壓低,眼窩處是自然形成的陰影,有些駭人。
那是上位者長時間處在高處自然而然養成的凌厲感,見慣了殺伐與血腥,以至于旁的東西很難容下眼。
宋知安一瞬間窒息了下,像被猛禽的利爪攫取住咽喉,輕輕一捏,就能讓自己頭骨落地。
薄彧居高臨下地睥睨他:“我是顧棲池的丈夫。”他的眸光沉沉壓在宋知安的身上,后知后覺想起了這是哪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舌尖頂了下頰側,薄彧覺得手有點癢:“把你那些該死的心思歇一歇,不然的話,不止是你,宋氏也會付出代價。
”
宋知安被“丈夫”兩個字震懾住了,他猛然想到了在劇組拍戲時顧棲池手上戴著的那枚碩大的鉆戒。
當時有工作人員調侃他怎麼戴了顆碩大的鴿子蛋,顧棲池只是淡淡一笑,說他已經結婚了,鴿子蛋是塊假玻璃,他戴著玩的。
宋知安聽到之后,眼眸之中滿是譏諷,他理所應當地認為顧棲池所說的那句結婚是在堵他,只是為了避免他的觸碰,卻沒想到對方真的會有一個合法的結婚對象。而那枚鴿子蛋更是被宋知安嘲諷過,助理說顧棲池的金主有些本事,能護著他在娛樂圈淌過這攤渾水。他瞧著也不怎麼樣,畢竟沒有哪個金主能這麼小氣,給自己小情兒戴個廉價的玻璃珠子。
但對方敢在他面前放狠話,實在是太過于屈辱,宋知安氣急敗壞地回嘴:“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教訓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薄彧一腳踹在了膝彎,下盤不穩,轟然跪倒在地。
薄彧這一腳力道很重,下腳快準狠三個要訣占了個齊全,直接讓宋知安疼得臉色扭曲。
被羞辱的痛感混雜著雙膝砸在大理石底板上的痛覺并駕齊驅,直接讓宋知安忍不住破口大罵。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薄彧不耐煩地“嘖”了聲,眼神像是在看什麼臟東西一樣:“宋知安,三天以后,讓宋峰來見我,否則,宋氏的下場,我想宋峰會很清楚。”
“還有,我再說一遍,不要去騷擾顧棲池。”
薄彧說完,嫌惡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宋知安,如果不是為了給顧棲池留些體面,他可能會直接叫人卸了宋知安兩條胳膊。
沒看錯的話,宋知安在見到他身影的一瞬間,誤以為是顧棲池,是想湊上來抱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