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彧一向是個高高在上、目中無人、凌駕于一切之上的掌控者。
卻又為了顧棲池破例了。
男人周身的氣息滾燙而熱烈,那股冷燥的氣息像一株藤蔓一樣,不耐煩地向著四周蔓延開來,密不透風的裹滿了整輛車。
有些駭人,像是泛著冷冽光影的短刀,稍不留神,可能就會割破你的喉管,迸濺出粘稠的血花。
白衡開著車,總覺得喉嚨發涼。
那股冷而燥的氣息刺入四肢百骸,饒是他鍛煉已久的心理防線,都有些隱隱崩潰。
他忍不住從后視鏡里偷偷瞥了眼后座的薄彧與顧棲池。
與焦躁的薄彧形成鮮明的對比,總裁夫人單手支著下頜,眸光冷而淡,清清淺淺地,掠出一道細碎的光影。
好像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甚關系。
可誰又能想到,把薄彧招惹成這樣的,就是清冷淡漠如神祗一般高高在上的顧棲池呢?
白衡收回目光,無聲地咽了下口水。
如果說薄彧是一柄泛著冷冽寒光的短刀,那顧棲池一定是短刀之上默默無聲的刀鞘。
表面上看著云淡風輕,甚至有些瘦弱無力,可只要顧棲池愿意,他甚至都不需要動作,就能輕輕巧巧地扯住控制薄彧發瘋的韁繩。
讓他半分都不得動彈。
一路疾馳,終于到達了薄彧別墅的地下停車場里。
快速將車子停好之后,白衡解了安全帶,忙不迭地下了車。
白衡:“夫人,勞您照顧薄總了。我就先走了。”
顧棲池掀起眼瞼,睫毛在臉上落下一層很淡的陰影,遮擋住了大半神色。
青年微微頷首,向白衡示意,他可以安心離開。
顧棲池:“薄彧這邊交給我吧,你安心走。”
等到白衡的身影消失不見,顧棲池這才收回目光,落到極力忍耐的薄彧身上。
薄總的狀況不太好。
灰色的衛褲可能顯得有些過分,那片區域不再蟄伏。
小山一樣。
薄彧的聲音又沉又谷欠,五指強橫地插入顧棲池的指縫,眸色也沉的嚇人。
薄彧:“顧棲池,你該兌現承諾了。”
大美人不置可否。
*
今天的車不是以往薄彧開的那輛邁巴赫,而是輛大G。
車廂空間異常廣闊,底盤也穩,防震性能也是數一數二的好。
今夜并沒有以往那麼燥熱,沉悶燥熱的夏天即將離開,寒秋蓄勢待發,準備接替下它的位置。
起先在商場外邊,還能察覺的到些許悶熱,顧棲池隨手解了身上的襯衫外套,只留下了一件單薄的白T恤。
地下車庫里卻有些涼,寒氣絲絲縷縷地冒了出來,悄無聲息地鉆入,再加上開著的車窗,寒意彌漫,顧棲池怕冷,裸露在外的手臂起了些雞皮疙瘩。
他剛想將那件襯衫外套重新披上,卻被人強硬地扯過了手。
獨屬于夏日的沉與悶再度席卷而來,熱意燎原,頃刻間點燃了心火,蔓延開一片。
久久不肯熄滅。
-
回家時,是從電梯里走的。
顧棲池犯了懶,扯了下薄彧的袖子,鼻音很重,嗓音有些發悶:“薄彧,我走不動,你抱我上去。”
薄彧當然沒什麼意見,甚至樂得其所。
他將大美人打橫抱了起來,手臂穿過他的膝彎。
修長的手臂繃起脈絡流暢的青筋,肌肉線條緊實流暢,穩穩當當,步履沒有絲毫的停滯,更沒有一絲一毫的顛簸。
顧棲池的手無力地垂下,懶得動彈。
電梯里的白熾燈有些刺目,在頭頂絢爛出耀眼的光圈,顧棲池瞇了下眼。
青年的眸光烏黑潤澤,桃花眸眼尾上挑,眼周的皮膚薄的脆弱,雪一樣純白的底色之上徐徐暈染開一抹緋色。
他眼中水汽氤氳,蔓開白茫茫一片霧色。
再睜開眼,勉強適應了那刺目耀眼的光線,顧棲池挪了下頭,靠近薄彧的頸窩。視線之中,只能依稀從其中模糊地看到薄彧線條鋒利的下頜與喉結滾動時的上下起伏。
別墅里一片冷清,好在下午阿姨來過,打掃的干凈整潔。
顧棲池從薄彧懷里跳了下來,把自己窩到柔軟的沙發里,微瞇著眼睛,懶懶散散指使起薄彧來:
“薄彧,我渴了,我想喝水。”
語氣懶散,懶洋洋地,尾音不自覺向上挑。
眸光之中看到薄彧在廚房里接水切水果的身影,顧棲池格外閑適。
沙發柔軟舒適,上邊還有什麼亮閃閃的東西,顧棲池湊近一看,是阿瓷的貓毛在燈光之下折射出的光。
大美人剛想喊一嗓子,叫阿瓷過來,對方早已聽到了動靜,身上軟綿綿的肥肉晃動,自覺地趴到了顧棲池的面前。
手酸的厲害,顧棲池斂了眉,沒伸手再去擼毛,只是靜靜看著阿瓷在沙發上打滾,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阿瓷卻有些不高興,她太久沒見到顧棲池了,自然想要黏在他跟前,和他嬉笑玩鬧,但顧棲池卻不搭理她。
這讓阿瓷很傷心。
銀漸層委屈巴巴地抬起下頜,露出下頜的那一塊軟肉,爪子撓著身下的沙發,喵喵叫喚個不停。
中間變換了好幾個姿勢,坦露出雪白柔軟的肚皮,貓尾巴徐徐纏上來,幾乎是撒潑一樣,鬧著要顧棲池陪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