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顧棲池只好順著薄彧,一路七拐八彎,停到了一家珠寶店面前。
出乎意料的,整棟商廈都十分熱鬧,只有這一層冷冷清清的,沒什麼人光顧。
顧棲池張望了一下四周,的確是沒見到什麼人影,感慨了一句:“這層樓生意不好嗎?”
早已經在里邊協商好的白衡、一直等待的柜姐:……
夫人,可以說嗎,這是薄總特地為你包場的……
薄彧閑閑瞥了眼準備好了的白衡,淡淡開排骨篜里口:“嗯,這里生意不太好,可能快要倒閉了。”
上前接待的柜姐:……
拜托我們可是每個月都能超額完成任務的!
但吐槽也只敢在心里吐槽,面上依舊滴水不漏,柜姐笑容明媚,帶著他們進了店。
顧棲池后知后覺地發現,薄彧好像是專門帶著自己到這里的,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
店內的布置很典雅,是歐式風,淡白色的花紋勾勒出墻邊的柱子,一朵山茶花徐徐盛放,清純美麗。
玻璃的展示柜里,各式各樣的鉆石與寶石折射出流光溢彩的光芒,璀璨熠熠。
而最中心處,一位老者滿臉笑意,手上托著一個藍色絲絨的盒子,等著他們的到來。
“?a fait longtemps, chérie.”
(親愛的,好久不見。)
顧棲池沒聽懂,茫然地看向薄彧,對方與這位老者對答如流。
薄彧:“M. Lenore, ravi de vous rencontrer.”
(萊諾先生,很高興見到你。)
薄彧:“J'ai h?te que tu me montres ton plus grand travail.”
(期待您為我們呈現出偉大的作品。)
萊諾先生:“Bien s?r, c'est le propriétaire de la bague?”
(當然,這位是戒指的主人嗎?)
說到這句話時,顧棲池發現薄彧面上流露出一抹很自然的笑意,狹長的眼尾彎起,纖長而密直的睫毛在下眼瞼處落下一層淡淡的陰翳。
薄彧:“Oui, c'est mon amant, Gu qichi, qui est aussi le propriétaire de l'anneau.”
(是的,他是我的愛人,顧棲池,也是戒指的主人。)
柜姐將那兩個藍絲絨的盒子從萊諾先生的手里接了過來,捧在手心里,緩步到顧棲池與薄彧面前。
是一副對戒。
設計極為精巧。
戒指的外圈是素雅的白金,中間鑲嵌著一顆碩大的藍色鉆石,藍鉆外圍鑲嵌著一圈切割完整的鉆石,一眼撇過去,極為奢華。
看到了戒指,薄彧這才松開顧棲池的手,由十指相扣該為虛虛托起。
那枚鉆戒就被他握在指尖,極為順滑地戴到了顧棲池的無名指上,尺寸分毫不差。
顧棲池的手指很好看,骨節分明卻不外凸,修長白皙,指腹是很淺的淡粉色,指甲上還有白色的月牙。
這枚鉆戒和薄彧的那枚是對戒,但與他手腕上那串藍寶石手鏈也極為相稱。
萊諾先生也看清了顧棲池手腕上的那串手鏈,眼神頗為驚訝。
萊諾先生:“Je ne m'attendais pas à ce que ce joyau soit vendu aux enchères.”
(沒想到這顆寶石是您拍賣下來的,很適合這位先生。)
薄彧勾了下唇角,點頭向他示意,隨即撥弄起顧棲池的指尖。
顧棲池帶著戒指可真好看。
薄彧微瞇起眼,眸中的暗色翻涌,喉結滾了下,語氣意味不明:“以后都戴上,不準摘下來。”
顧棲池無語地瞥了他一眼,端詳了一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有些無奈:“我不摘下來,不是等著別人來搶劫嗎?”
薄彧彎了下眼,唇角漾開稀薄笑意:“放心戴著,沒人敢搶。”
“誰敢搶你,我就敢讓他的腦袋爆成血球。”
顧棲池沉默了一會兒,眸光很靜。
薄彧其實挺瘋的,不然在其他他經歷過的時間線里也不至于被宋知安忌憚到那種地步,顧予寧雖然不喜歡他,也得戰戰兢兢的敷衍他。
這一世,顧棲池見到的薄彧,不論從哪方面,看起來好像都很正常。
但顧棲池知道,薄彧在忍著,從各種細微的瑣事之中便能窺見一二。
酒店之后在包間相遇的第一次,薄彧其實是想來教訓他的。他的目光陰鷙,那種包含惡意一寸一寸掠過全身的時候,顧棲池就有所察覺。
除此之外,顧予寧那種小人,在沒有遇到真正的生命危險之前,是絕不允許自己對顧棲池卑躬屈膝到那個地步,顧愿安的反應也很可疑,顧成天更是反常的過了頭。
他不知道薄彧究竟對他們做了什麼,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那些傳聞,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未必沒有一兩件是真實發生過的。
甚至,都不用顧棲池懷疑,如果不是有了聯姻這個由頭,薄彧會想盡方法把他鎖起來。
顧棲池自己的占有欲很強,但在外人面前,勉強可以遮掩一二。
可薄彧的占有欲比他更強,他想在顧棲池身上的每一個地方,都打上他的烙印。
跟小狗撒尿占地盤一個道理,只要他身上沾了一丁點薄彧的氣息,就絕不允許任何人覬覦一絲一毫。
換做其他人,但凡察覺到薄彧的這種想法,可能就要報警了,最不濟也是逃離。
可意外地,顧棲池不想逃離,甚至格外相反,他很喜歡薄彧對自己的這種占有欲,會有種讓他受到重視的珍貴感。
更甚者,顧棲池其實更想試試,當有人覬覦自己時,薄彧會是反應。
是簡單的吃醋?還是會控制不住心中的暴怒,做出一些更過分的事情呢?
越往深想,顧棲池越覺得興奮,渾身的血液像被什麼東西點燃了,沸騰的燃燒起來,靈魂深處傳來難以言喻的戰栗感,心臟也隨著這種戰栗感而急速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