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將自己卷成蠶蛹的青年,薄彧微支起身,吻了下他裸露在外邊的耳垂,隨后退開。
薄總自知理虧,悶不做聲地倒了杯溫水遞了過來,揉了下青年的腦袋,將他從裹成一團的被子里解了出來。
“池池,喝水。”
顧不上糾正薄彧膩死人的稱呼,顧棲池從被子里鉆了出來,靠在雪白的靠枕之上,捧著玻璃杯,小口小口啜起來。
玻璃杯不隔熱,他的指腹很快被暈成粉色,掌心滾燙,熱水順著喉管一路滑到胃部,撫平了饑餓帶來的負面情緒。
薄彧就站在他身旁,眸光黑沉,喉結上下滾動,抿了下唇瓣,內心想法十分惡劣。
指腹在掌心摩挲,薄彧閉了閉眼,舌尖無聲頂了下上顎。
顧棲池昨天的樣子,這輩子,只能被他一個人看到。
清淺月光下的珍珠散發出瑩潤柔和的光芒,剝開內里,驚心動魄的瑰麗叫人難以挪開目光。
更遑論鐘愛收藏珠寶的惡龍。
如果有誰敢覬覦惡龍的寶藏,它的雙翼將遮蔽天日,烏云席卷,大地顫動,山川淪陷,它一定會讓那些不知死活的偷竊者付出應有的代價。
長爪會割破偷竊者的喉管,骯臟的鮮血飛濺,五臟六腑會被它踩碎沒入泥土,只留下鮮血淋漓的一片留守在龍穴的外圍,好給后來的覬覦者無聲的警告。
至于惡龍的寶藏……
如果能鎖起來就好了……
貪婪的惡龍十分卑劣,只會獨自一人占有寶藏,絕不肯與他人分享。
*
接連喝了兩杯水,嗓子里的干澀才逐漸好了些。顧棲池放下水杯,打了個哈欠,又窩回了被子里。
說句實話,顧棲池覺得,他昨天差點死在這張床上。
所以壓根不想搭理薄彧。
偏偏薄某人沒有這個覺悟,他知道自己把大美人欺負的狠了,現如今很是殷切。
五指撐開,按壓在床墊之上,陷下一個小小的坑。
一向目中無人的薄總放低了姿態,聲音低啞,能讓人耳朵懷孕的聲音就這麼若有似無地浮在顧棲池耳廓,喊出來的稱呼甜得人發膩,雞皮疙瘩都能起一身。
“池池。”
薄彧頓了下,還想喊他“寶寶”。
舌尖頂了下上顎,他有些難耐,其實他更想聽顧棲池再喊他一聲“老公”,只是瞧顧棲池這副樣子,怕也是困難。
好在顧棲池嫌他煩,轉過了身,眼神波瀾不驚,開口也極為冷淡:“你到底要干什麼。”
薄彧:“已經中午了,你要吃點什麼嗎?”
被拉著運動了一個晚上,熱量消耗及其龐大,顧棲池早已饑腸轆轆。
蠕動的胃部反復發出聲響,向主人昭示著它的不滿與饑餓,顧棲池用手按壓了下自己空空如也的胃,決定暫時放下對薄彧的意見。
“我想吃東西。”他瞥了眼薄彧,一字一句緩慢道:“要熱的,中餐,我還想吃米粉。”
薄彧認真聽著他講話,還不忘將封閉的窗簾打開。
遙控器握在手里,窗簾徐徐拉開,夏日里灼熱的陽光傾瀉而入,金黃澄澈的光線編織成柔軟的錦緞,虛虛閃耀在青年的周身。
空氣之中,微小的塵埃浮動,顧棲池蓬松的發絲上都散發著一層金芒,纖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上翹,眸光澄澈,眼角眉梢流露出溫和清淺的笑意。
唇瓣被水浸濕,染上一層晶亮的水膜,勾起上翹的弧度。
皮膚雪白細膩,臉上的細小絨毛在光下清晰可見,卻臉一個毛孔都難以窺見。
這是張人所有人都挑不出一絲毛病的臉。
他一定是落入凡間的天使。
薄彧想。
男人垂下眼,微微傾身,沒忍住,伸出手揉了下他蓬松柔軟的發頂,烏黑亮澤的發絲穿插過五指,觸感極好。薄彧掌心輕攏了下,心滿意足地笑了下,這才轉身下樓去準備顧棲池要吃的東西。
他自己犯的錯,把人硬生生折騰到天亮,現如今,怎麼著也得自己來彌補。
良心和愧疚都有,只是不多。
沒有薄大閻王守在屋子里,陪著顧棲池叫了一夜的阿瓷這才得到機會竄了進來。
銀漸層委屈巴巴得,眉眼耷拉下來,連帶著貓咪的胡須也微微垂下,藍寶石一樣的眼睫大而圓潤,卻被耷拉的眼皮遮擋住了一半。耳朵可憐地顫抖,內里的絨毛跟著一顫一顫,貓叫聲哀哀戚戚,肝腸寸斷。
不知道的,還以為薄彧虐待了她,又或者是顧棲池不要她了,她要淪為一只流浪貓了。
才讓她委屈成這樣。
顧棲池伸出指尖,先是提起她的后頸皮顛了顛,抿了下唇瓣,小聲指責:
“你又胖了。”
又掂量了幾下,繼續叱責:“胖了好多,我一只手都拎不動了。從今天開始你得少吃點,該減肥了,太胖了對身體不好。”
“喵~喵~喵~”阿瓷叫的更委屈了。
顧棲池沒理她,指尖挪移到她的下巴處。銀漸層這半個月里胖了許多,下巴處的軟肉鼓鼓囊囊的,快要溢出來,銀白色的貓毛積蓄其中,顧棲池擼動她時,阿瓷軟了身子,貓尾巴一晃一晃,舒服得打起了鼾聲。
頭還忍不住地晃動,側著臉去蹭顧棲池的手,尾巴也打著卷想要纏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