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什麼是情愛,他只是信任你,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但你對他的好,讓他分不清了,以至于讓他產生了類似愛情的錯覺。”
“你們都太小了,我不能讓他被你裹挾著就懵懵懂懂確定了自己的性取向,我怕他將來有一天會后悔,你明白嗎?”
喬荊玉說得沒錯,他的媽媽看似柔弱,但內里卻強悍無比。她在保護自己的孩子時格外鋒利,邏輯縝密,嚴實合縫,“類似愛情的錯覺”,一句話,直接否定了他們的感情。
但駱海卻無話可說,因為他的年紀太輕,而一生又太長,所有關乎一生的承諾,在十八歲的年紀都顯得格外蒼白。
他艱難開口:“我明白。”
喬珍說:“你不會希望我把他帶出國的,對吧?”
這句話暗含著威脅的意味,駱海知道她曾有過這樣的打算,如果她愿意,完全可以讓他和喬荊玉相隔天涯。
“您希望我怎麼做?”駱海問。
“慢慢離開他,然后保持距離。”喬珍面容平靜,說出口的話卻無比殘忍。
慢慢地離開。
因為她知道,如果駱海驟然疏遠兒子,兒子一定會感覺到不對,而慢慢地遠離、逐漸地冷落,才符合一場無疾而終的年少情緣。
“我知道了。”駱海彎下腰,向喬珍深深鞠了一躬,“不管怎樣,還是感謝您和江叔叔對我的幫助,謝謝你們資助我讀書,還有每個月打到我卡里的生活費。”
他從書包內側的口袋里掏出一張卡,遞給喬珍,“卡里的錢我一分都沒動,現在還給您。”
喬珍眼中閃過一絲動容,她沒有接那張銀行卡,“資助你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江博臣,是喬荊玉。
”
“他有一個私人賬戶,賬戶里的錢主要用于兩件事,一件是定期往山南鎮觀云村村小學捐錢,用于所有女孩子的經期護理物品,另一件事,就是每個月定期給你打生活費。”
“現在你知道了,你的恩人從來都不是我們,而是我兒子,如果你真的喜歡他、感謝他,就不要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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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慌…
第80章 一場預謀
駱海沒有辦法拒絕一個母親的請求。
離開醫院的時候,喬珍冷靜自持的面容終于流露出一絲脆弱,請他遠離自己的兒子。
駱海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醫院的,他甚至忘記了坐公交車,獨自一人淋著雨,沿著街道一直往前走,走過了一條又一條街,直到發現自己已經迷路,彷徨地站在十字街頭,不知道該去往何方。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千萬盞燈火點綴著城市夜色。
但在這個偌大的城市里,他卻像一個迷途浪子,除了喬荊玉病床前那一盞孤燈,這千家萬戶再也沒有一盞燈火是為他而亮。
學校寢室的宵禁時間是11點。
費澤宇趕在最后一分鐘去上廁所,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人,震驚出聲:“駱海!你怎麼在這?”
“你這什麼情況?怎麼全身濕透了?”
來人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身體往前栽了一下,直直往下墜去。
“唉臥槽!什麼情況!”費澤宇連忙把人架住,奈何他比駱海矮一頭,根本架不住,忙扯著嗓子喊宿舍里其他人,“快來個人!駱海暈倒了!”
另外兩個室友已經躺上床,聞聲連忙下床來幫忙。
三個人一番折騰,終于把駱海攙扶進宿舍,撂在床上。
“這怎麼還抱著一盆草呀?”費澤宇想給他換身衣服,掰開駱海的手,把他抱在胸前的花盆拿出來了。
“這是個罐頭瓶吧。”另一個室友拿起被費澤宇隨手擱在桌上的花盆,仔細打量,“這也不是草,這是風雨蘭,就是還沒開呢。”
“嗨我想起來了,你快放下,別動駱神的花兒。”本來已經躺回上鋪的男生一個仰臥起坐,“我聽說駱海當初跟對門宿舍的人鬧不愉快,就是因為有人碰他的寶貝花。”
“是嗎?我怎麼聽說是因為有人碰他的文具袋?而且那個文具袋是粉紅色的,他們都傳那是駱神女朋友給買的,所以不讓別人碰。”
這事兒發生在駱海剛轉學來的時候,當初分給駱海的宿舍就是對門,但好像就因為傳言的這些事,他跟對門宿舍的人關系很不好,后來他們這間宿舍有人退宿,費澤宇就喊駱海搬進來了。不過駱海雖然把東西搬來了,但很少在這里住,大部份時間都是回家,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冒著雨跑來了。
駱海有衣服放在這里,費澤宇幫他換掉了濕透的衣服,摸著他額頭特別燙,“你們誰有退燒藥嘛?我摸著駱神發燒了。”
“我有退燒藥和體溫計,先給他量量。”
“他淋雨了,應該是感冒了,我有感冒顆粒。”
“先去接點熱水吧。”“我去我去!”
宿舍里幾個人對駱海的事兒很上心,原因無他,大家都是一個學習小組的,駱海雖然平時話很少,但經常給他們講題,而且輪到小組打掃衛生的時候,他經常一個人承包。在一個人滿身都是優點的時候,就連話少這個別人看來的缺點,也變成了優點,話少意味著安靜,畢竟哪個學霸不高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