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嚇了一跳。
駱海下手確實夠狠的,這都過去一周了,周處安臉上的傷還是很恐怖。
他戴著棒球帽,帽檐壓的很低,整個人平添幾分猥瑣,看到喬荊玉眼睛一亮,“喬喬…”
“唉,快別這麼叫。”喬荊玉本來就不喜歡聽他這麼叫,現在更惡心了,連駱海都沒這麼叫過他幾次呢,周處安憑什麼呀?
周處安一愣,臉上露出幾分尷尬,“喬…唉,我這回叫你出來,就是想跟你道個歉,那天我真是喝多了,所以就…誤解了你的意思。”
“行了,我接受你的道歉,行了吧?還有別的事嗎?”喬荊玉也不想再提那天晚上的事,被一個男的強吻,這要是吻上了,他留給駱海的初吻就沒了!太驚悚了!
周處安試探著問:“那咱們以后還能做朋友嗎?”
“還是算了吧,周處安,你一開始接近我就不是為了和我做朋友吧。”喬荊玉不喜歡虛與委蛇,直接攤牌了。
他覺得跟周處安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抓起一旁的書包轉身就走。
“喬荊玉!”周處安突然站起來,在背后問道:“那天跟我動手的那個人,是不是你男朋友?”
“是又怎麼樣?”喬荊玉回頭看他。
“你不怕我報警?”周處安話里隱約帶著威脅的意味,“聽說他只是一個高中生,馬上就要高考了。”
“你想怎麼樣?”
“我只是想讓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喬荊玉簡直要氣笑了,“周處安,你在我這里,從來都沒有過什麼機會,我以為我一直以來的拒絕都十分明顯。”
“你如果愿意和解,想要多少錢我都賠你,你要是想報警,那你就報吧,我奉陪到底!”
喬荊玉已經想好了,反正監控都沒了,也不會有人幫周處安作證,大不了他幫駱海頂罪,就說周處安意圖猥褻他,他沒忍住就把人給捶了。
喬荊玉氣沖沖地推門出去。
今天周末,學校里人不多,咖啡館門前的林蔭小道上行人稀疏。
駱海踩著自行車,一腳蹬地,正盯著他。
“駱海?你怎麼在這?”喬荊玉背上書包,走到他跟前站定。
駱海看了看咖啡館,又瞅了瞅喬荊玉,“干嘛來了?”
“周處安找我。”
“不是說有東西落學校了?”
“好吧,我跟你撒謊了。”
駱海調轉車頭,“上來。”
喬荊玉跨坐到自行車后座,兩只手一瞬間有點不知道抓哪兒,他突然想不起來以前坐駱海的自行車有沒有抱駱海的腰了。
不管了,抱就抱了。
喬荊玉環住駱海勁瘦有力的腰,微微俯下身體,沐浴著春風,趴在駱海背上。
因為這個動作,駱海心里突然特別柔軟,本來準備教訓他的那些話也說不出口了,只問:“為什麼偷偷出來見他,還不跟我說實話?”
“我怕你擔心。”
“他威脅你了?”
“嗯,不過沒威脅成功,”喬荊玉感覺臉有點癢,在駱海背上蹭了蹭。
駱海全身上下就屬后背和腰最敏感,一個激靈差點把車把丟出去,“你別動!摔了算誰的!”
“算你的!”喬荊玉哈哈笑著。
此時正值暮春三月,鶯飛草長,他們未來的路還很長很長。
那天晚上的牽手,還有掌心的溫度,誰都沒有忘。
只是,他們都在等待一個時機,那就是等到六月的那場大考結束,再將一切宣之于口。
第69章 暗度陳倉
天氣越來越熱,厚重的冬裝脫掉換上春裝,大中午的時候太陽烤著人,恍然間會讓人覺得夏天已經到了,但實際上還早著呢,春天晝夜溫差大,一早一晚還是很涼。
晚自習,有人開窗透氣,一陣小風破窗而入,喬荊玉趴在桌子上睡覺,埋著頭打了個寒顫。
駱海正做題,放下筆,從桌洞里拿出自己的校服外套,給他披上了。
今天剛結束一模考試,老師們都在緊鑼密鼓地批試卷,晚自習都沒老師巡邏了。喬荊玉晚上沒有課,偷偷溜進來找駱海玩,正巧駱海旁邊一直放著一張空書桌,他就順勢坐進去了,偽裝自己也是班里的一員。
一模考試后的晚自習,大家普遍放松些,大多數人都在對答案給自己估分。駱海只對了英語答案,其他的科目,他做完就心里有數了。
“嗯…”喬荊玉哼唧一聲,突然抬起頭,頭發在睡覺的時候壓亂了,額前蜷曲碎發都貼在臉上,他瞇著眼睛看看駱海。
“怎麼了?睡醒了?”駱海看著他一頭卷毛亂亂的,不知道這個懶家伙高中時代都是怎麼過來的。
喬荊玉皺著眉說:“不舒服,沒有枕頭,膈臉。”
駱海心想真是慣的,“你還想怎麼舒服?別人學習你睡覺,別人坐著你趴著,還嫌不舒服?”
雖然嘴上嫌棄,但還是把左手伸過去,“枕我的手吧。”
“哼!”喬荊玉鼻孔里出氣兒,把他的手拽過來,枕著他的手臂,臉頰貼在他手背上。
教室里很安靜,只偶爾有沙沙的翻書聲。
駱海一只手被枕著,另一只手拿起筆,低頭寫一張物理卷子。
他突然間想起,不知道是哪位物理老師說過,物理是最浪漫的學科。可是很長時間以來,不論是愛因斯坦的光盒、薛定諤的貓,還是量子糾纏、平行宇宙,這些承載著人類對未知世界全部幻想的浪漫,從來沒有吸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