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毯子,扔下儲物室一片狼藉,又去敲姥姥的門,老太太已經睡著了,又被他搖起來。
姥姥無奈道:“我都要被你搞的神經衰弱了,有什麼事不能等姥姥醒了再說?”
“姥姥,”喬荊玉把毯子攤開,“你還記不記得這條毯子,是在哪里買的?”
姥姥皺了皺眉,她有點老花眼,說:“把我的老花鏡拿過來。”
喬荊玉趕緊遞上。
姥姥戴上老花鏡,抖開小毯子看了一陣,“好像是你媽媽買的,那時候可流行了,跟你同齡的孩子,幾乎是人手一件。”
人手一件?那看來也算童年記憶了。
喬荊玉立刻有了新思路,他給毯子拍了一張照片,又給logo拍了特寫,發布在一個特別多人使用的社交app上。
【大數據把我推給同齡人,大家的同款毯子還在嗎?】
這條帖子一發出去,喬荊玉就買了推廣,大數據會根據他的選定范圍,把這條推送給他的同地區同齡人。
做完這些,喬荊玉就在姥姥屋里睡了,他睡得比較沉,醒來時已經下午三點。
他以為駱海還沒睡醒,正準備去樓上喊駱海,途徑樓梯口,就看見駱海正在客廳里跟人打麻將。
跟駱海一起打麻將的有喬橫,還有另外兩個親戚家的孩子,比喬荊玉還小。
這倆人看見喬荊玉,簡直如臨大赦,“哥,你終于來了!我輸得內褲都要脫在這兒了!你堂兄太厲害了!”
喬荊玉也很驚訝,“你還會打麻將?”
駱海說:“爺爺教過我,我也很會打撲克。”就是沒怎麼跟除了爺爺以外的人打過。
牌桌上的小孩跟喬荊玉吐苦水,“剛剛我們打牌,三缺一,想著去樓上叫你,但屋里只有他一個人在,我想著湊夠人就行,就把他叫下來了。
他還說他很久沒打過,幾乎不記得規則了,結果把把贏!”
喬橫打麻將也是個中好手,結果在駱海這里,也僅僅是保本不輸的程度,另外兩個人是被駱海按住狂薅。
他們是用糖果做籌碼的,一顆糖果代表一百塊錢,駱海這里已經攢了一堆糖。
喬荊玉覺得還是見好就收,“我們不打了哈,得回去了。”
喬橫說:“那先把籌碼兌了再走。”
“不用了,”駱海拒絕了,今天玩的太大,真把籌碼換成錢,金額都構成賭博了,“重在參與,大家玩的開心就好。”
其他人不用掏錢,當然樂得愿意。
“那我送送你們?”喬橫說,“等我一會兒,我去拿車鑰匙。”
“也行。”喬荊玉想著省得打車了。
喬橫開了一輛路虎,載著駱海和喬荊玉去江博臣那里。
后視鏡里,后排那倆人并排坐著,倒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肢體動作。
喬橫時不時透過后視鏡看一眼,沒發現什麼異常。今天主動提出來送他們,喬橫就是想觀察一下,因為他老覺得,這倆人之間的氛圍,實在是有點…
喬橫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
喬荊玉可是他姑姑唯一的孩子。
姥姥家到江博臣那里車程不短,喬荊玉坐著坐著就困了,腦袋往駱海肩膀歪去。
他迷迷糊糊的,卻并不排斥駱海的身體,很踏實地靠過去,半個身子都貼進駱海臂彎里。
喬橫透過后視鏡看到這一幕,在喬荊玉的臉即將貼到駱海脖子時猛咳一聲。
喬荊玉嚇了一跳,立刻清醒過來。
“你嗓子怎麼了?”他問喬橫。
喬橫隨口胡謅,“感冒了,有點癢。”
“有病趕緊吃藥啊。
”喬荊玉吐槽,“心臟病都要嚇復發了。”
經過這麼一出,他也不困了,趴在車窗上往外看,沒精打采的。
駱海看他臉色不愉快,問他:“怎麼了?馬上就見到奶奶了,不高興嗎?”
喬荊玉撅著嘴,沉默不語,好一會兒才說:“駱海,我不喜歡奶奶。”
“為什麼呢 ?因為你剛出生的時候 ,她想要把你送走嗎?”駱海記得這件事,喬荊玉是跟他講過的。
如果是因為這個,喬荊玉心里排斥他奶奶也很正常。
喬荊玉搖搖頭,“不是的,是因為奶奶也不喜歡我。”
“怎麼會 ?”駱海覺得沒有人會不喜歡喬荊玉,他那麼可愛。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喬荊玉說 。
其實奶奶一直都不喜歡他,一開始是因為他身體不好,后來是因為他長得不像爸爸,再后來則是因為他不姓“江”,而是姓“喬”。奶奶一直很介意這件事。
“不開心就不過去,沒必要勉強自己。”前頭喬橫說話了,“要不我掉頭吧,跟我回去吃年夜飯。”
“不,不要。”喬荊玉可憐巴巴的,皺著眉毛說,“我都答應我爸爸了。”
“唉,算了,去就去吧。”他嘆了口氣。
江博臣現在住的地方,是以前跟喬珍結婚的婚房,也是喬荊玉從小長大的房子。
不過自從喬珍和江博臣離婚,喬荊玉就沒回來幾次了,他還是挺懷念的。
喬橫沒進家門,把人送到就走了。
駱海跟著喬荊玉進門,見到了喬荊玉的奶奶。老太太看起來很時髦,對喬荊玉也很親切,但駱海能感覺到,她的親切不像喬荊玉的姥姥那樣熨帖,反而是有些隔膜的。
江博臣在廚房里忙活,奶奶沒跟喬荊玉說幾句話,也進廚房幫忙了。
喬荊玉松了一口氣,帶駱海去自己房間參觀,倆人在屋里打了一會兒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