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沉默。
“你等等。”
說著,孟鶴就折身去牽牛,哪知那牛是烈性子,撅著蹄子要踹人,被小道士一巴掌扇在屁股上才老實。
俞魚噗嗤一聲笑出來,還真抱著包乖乖等他。
目光一直注視著小少爺的小道士驀地紅了耳根,他牽著牛別開腦袋不去看俞魚:“走吧。”
“去哪?”
“你被鬼怪纏上了,我給你畫符。”
知道對方是好意,俞魚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他踢踢路邊的小石子:“沒用的。”
孟鶴皺眉:“為什麼?”
倒不是他多自信,而是他那符咒,一般鬼怪不敢輕易近身的,除非是厲鬼。
“厲鬼?”
“嗯,”俞魚笑著回答,“是我老公。”
孟鶴表情更加復雜:“人鬼殊途。”
俞魚當然知道,他抬著漂亮的下巴:“是的,所以我要改嫁了。”
不知道是哪個字眼戳到小道士,對方臉色瞬間變了,他垂眸看了俞魚一眼,意味深長:“是嗎?”
“挺好的。”
……
俞魚也覺得挺好的。
這樣不僅欺辱了季宴禮,還能體現自己的三心二意,不守夫德!
簡直是完美計劃。
不愧是他聰明魚魚想出來的計策!
于是這晚上,季教授就等到了自己醉醺醺的小丈夫。
對方身上盡是香水味,夾雜著酒味,一雙圓乎乎的眼濕漉漉的,鼻尖通紅,此時,他正握著手,漂亮的臉上全是興奮。
“季宴禮,”俞魚呼喊著厲鬼,等感受到熟悉的陰冷氣息后,他雙眼一彎,“我要二婚!”
空氣里的陰冷鬼氣驟然變得森然,斯文俊美的季教授從黑霧那頭走出來,他墨色眼直勾勾盯著小醉鬼,唇角帶笑:“當真?”
喝醉的人怎麼可能知道厲鬼眼里的風暴和周邊跳躍的森森鬼氣,他傻乎乎笑著,重重點頭:“嗯!”
“我要改嫁,”他唇齒不斷開合,根本沒注意到季宴禮臉上越發溫和的笑意,“你都已經死了,我找個第二春怎麼了?”
“那司教授有人選了嗎?”頓了頓,季宴禮幾乎是咬著后槽牙在問,“你的第二春?”
啥人選哇,漂亮魚魚當然只是說來氣你而已!
不過俞魚還真就想到季宴禮后媽介紹那幾個,他紅著臉忸怩:“你母親不是給我介紹了好幾個嘛。”
憑那些個歪瓜裂棗?
季宴禮幾乎是被氣笑,他在沙發坐下,曲起手指隨意敲了敲:“如果我不答應呢?”
小醉鬼就笑,他眸子一彎,捧著臉蛋傻樂:“沒關系呀。”
季宴禮心里一松。
“我就是通知你,又不是要你答應。”
“……”
“你如果不答應的話我也不聽嘿嘿,”小少爺揉搓著臉蛋,桃紅色的唇還在不停叭叭,說著氣人的話,“你不答應的話我就把人帶回來當著你的面偷/情。”
不對,當面好像就不是t情了。
俞魚晃晃自己暈乎乎的腦袋,這時候,他看到季宴禮從沙發上站起身,笑著問他:“喜歡偷/情?”
小醉鬼沒聽清,但是不妨礙他傻乎乎點頭。
他也不是非要去亂搞,身上的香水是不小心蹭到的,他哪里知道酒吧里那麼多人走路不穩,就往他身上倒,可煩啦!
所以喝了兩杯后他就迫不可待往家趕,一邊走一邊想措辭,這麼辛苦就是為了蹭蹭厭惡值。
嗚,他好難。
喧鬧的聲音驟然全部消失,黑霧在空間彌漫,遮住了光亮。
俞魚抬頭看向季宴禮,對方嘴角帶笑,一如既往的溫和斯文,他捏捏指骨,甚至好聲好氣安慰被嚇住的小醉鬼。
——“別擔心,我會幫你的。”
*
熱,很熱,像被誰架在火上烤。
俞魚伸手拽身上的衣服,不小心扯開了最上端的兩個盤扣,冷空氣一下子沾到滾燙的皮膚,俞魚整個人不停顫栗。
解開兩個盤扣根本解決不了身上的問題,俞魚熱得想哭。
什麼呀?喝酒還有這種后遺癥嗎?!
嗚嗚嗚,他以后肯定不喝了,真的好難受呀。
吸吸鼻尖,俞魚伸手要去夠能讓自己清醒的東西,這時候,他抓住了誰的小臂,男人聲音低沉,帶著調笑,就這麼大喇喇打在耳畔。
——“小爹,你這是在做什麼?”
轟然,周圍一切漸漸清晰,俞魚也能看清自己現在的情況。
被他抓著的男人赫然長了張季宴禮的臉,他穿著白襯衫正裝,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墨色眼,微笑唇,看起來格外斯文禁欲。
視線下移,俞魚看到了自己的狼狽。
他赤著腳站在地上,身上穿著暗紅旗袍,旗袍開叉很高,不止那雙細長的腿,要是動作再大些,怕是能看到更過分的部位。
脖頸處的盤扣解開兩粒,露出那修長白/膩的脖子,耳上打了吊墜,口上也抹了胭脂。
而季宴禮,叫自己小爹。
身上燥意快要把人逼瘋,俞魚吸吸鼻尖,委屈極了:“你干嘛呀?”
怎麼又把他拉進了游戲,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睡一覺啦!
哪知男人垂眸看著他搭在自己小臂上的手:“這話應該要我來問,小爹這是在做什麼?”
“父親剛過世你便這麼耐不住嗎?”
什……
俞魚滿目茫然,根本不懂季宴禮在說什麼,他只知道自己很熱,連帶著身體也起了不好的反/應,他需要去看醫生。
“小爹是什麼?”心里疑惑,他也就問出來。